正當何思蓉陪著老毒物掛號的同時,胖哥正在前往鬱盼望家的路上。
身為周嵩這兩年來最好的朋友,胖哥只知道周嵩有媳婦了,卻對周嵩身邊發生的種種非正常事態一無所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兄弟有了媳婦忘了哥,這都是大自然的規律,應該以平常心面對——這是胖哥的哲學。
對於盼望那姑娘,自從那天出於好奇,去參加了那完全不符合客觀規律的所謂面試後,胖哥就對她失去了盼望。
這種失望情緒強烈到,當他意外地收到複試邀請函的時候,第一反應是“fk off”
不過,複試待遇比初試好得多——鬱盼望的父母邀請他共進晚餐,而且連同邀請函一起來的還有接他的車,胖哥一向都不習慣當面拒絕別人,何況對方如此周到。
加長的黑色賓士v舒適而平穩,簾子拉著,氛圍燈照得很柔和,又沒有人陪他說話,胖哥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夢見自己和鬱盼望乘著一條小船漂泊在海面上。
海面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頭頂繁星璀璨,四周目之所及看不到陸地,海天交際的盡頭連成一片
明亮的藍色?
開始的時候,胖哥以為不過是星空的倒影,接著他就意識到,這是海螢夜光——海面上的一種奇景。
“藍眼淚啊,我在書上讀到過。”胖哥說:“之前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時候也見過。”
鬱盼望背對著他,筆直的黑髮好像鉛筆一樣。她鴨子坐著,划動著雙槳,身上穿著jk針織衫、格子短裙,小皮鞋配黑色的短襪。
夢中的鬱盼望放下了雙槳,轉過身子,朱唇輕啟:“胖哥。”
“嗯。”
“我只是個15歲的少年兒童,你真的忍心對我下手嗎?”
呃……
堅叔打斷了胖哥的綺夢,中止了這場靈魂拷問:“範先生,我們到了。”
堅叔下了車,畢恭畢敬地為胖哥拉開了車門。
胖哥點頭向堅叔致謝,一隻穿黑色皮鞋的大腳落在地面上。
那些費腦子的事不想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胖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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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夏,存在著一種悖論:越是經濟富裕教育發達的地區,學校的放學時間就越早,市七女中自然更不例外。
但今天,李老師跟盼望的媽媽打好了招呼,留下盼望進行專門的化學競賽強化訓練。
對於好學生鬱盼望之前的逃學行為,李老師本是憤慨的,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使功不如使過”的竅門,今天鬱盼望對準備化學競賽的熱情令人欣慰,進度也十分喜人。
鬱盼望走出校門的時候,雖然暮色漸沉,但還是比跟媽媽約定來接的時間早了不少。
今天司機堅叔似乎還有別的事,並沒有提前很久來學校等。
所以,今天,被無良教師留堂的小女孩,得自己一個人走著回家了。
嚶嚶嚶。
先別急著心疼,這一切都是小盼望故意而為。
在別人看來,鬱盼望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公舉,應該什麼都不需要,因為她擁有的實在太多了。
可是在鬱盼望自己看來,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到處都是傳送點的虛擬世界,從家到學校,或者教堂醫院商場遊樂場等等等等,都是點對點傳送,人對人交接。
而這些場所以外的世界,就好像隔著空氣牆,看得見摸不著。
那些世界神秘而誘人,但又被描述為充滿了危險。
盼望並不害怕危險,她厭倦了昏昏欲睡的傳送和保證安全的遊樂,鬱盼望渴望真正的冒險,併為此時刻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