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表示,盧亞寧不再多話,轉身下樓去備車。
這邊宋碧菡自己從冰箱裡找了塊生薑煮了碗薑湯喝,然後又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昏昏沉繼續睡。
如果不是那個盧亞寧遞手機給她時發覺她的手燙得嚇人,她還不知道自己發高燒了。
小時候她經常被醉酒的父親趕到外面不準回家,那時候她就縮成一團躲在自家的屋簷下。夏天還好,天氣熱的時候就算睡在屋簷下也不會著涼。
可如果是冬天,下雨或者下雪的時候,她每被趕一次就病一次,一病就是半個多月,父親也不理,久而久之她反倒習慣了發高燒,有時候燒起來自己都沒感覺,只覺得頭昏,不舒服,就像現在一樣。
迷迷糊糊又夢到了藍姨,她還是一副溫柔好脾氣的樣子衝她笑。
她伸手想抓她,卻不小心滾落到沙發下,額頭撞在茶几角上,立即紅了一片,而她也痛得沒了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燒得太厲害,她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抬手覆上額頭,她感覺不出自己燙不燙,但是頭真的好痛。
她不知道如果就這樣放任自己燒下去痛下去,她會不會死?
她爬起來,拿了關景之放在桌面上的門禁卡、鑰匙、手機,和他給的銀行附屬卡,打算出去給自己買些退燒止痛藥。
走到玄關處要換鞋時卻又頓住了——關景之沒告訴她銀行卡密碼,而她自己身無分文。
遲疑著要不要打電話問他密碼是多少,可一想到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立即打消這個念頭。
彎身把鞋子放回鞋櫃裡,拉直身體時餘光瞥到鞋櫃上面一輛黑色跑車模型,像極了零錢儲存罐。
她楞了一下,拿過來翻轉,果然在車底看到一個比一圓硬幣略大一點點的圓形開關。
她抱著跑車模型搖晃了下,裡面傳出硬幣相撞發出的‘嘩啦’聲響。
她開啟開關,往鞋櫃櫃面上一倒,立即從裡頭滾出來許多顏色不一的來自世界各國的硬幣,有銀色,黃色,還有她見都沒見過的淡紅色和黑色的硬幣。
她瞪著那些硬幣傻眼了一會,把跑車模型抱到胸前,眯起一隻眼透過那個開關孔往裡瞧,見裡頭還有紙幣,她把兩根細白的手指伸進去,把紙幣夾出來,卻是一張十元面值的英鎊。
她皺皺眉,繼續往裡夾,這次幸運的夾出來一張五十元的人民幣,應該足夠買藥和打車了。
她把那些硬幣和英鎊重新放進跑車模型裡,然後換了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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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景之的住處離市區較遠,因為他喜歡清靜。
而這片高階別墅區風景秀麗,空氣比起市區也相對要清新許多。
唯一不足的是經過這兒的計程車非常少。
因為住在這片別墅區的人出入都有自家的司機接送,或者是本人自己開車出行,很少打車。
所以宋碧菡在路邊等了十多分鐘都沒看到計程車的影子,而此時雖然暮色西沉,但溫度仍高得灼人,加上她本來就不舒服,只站了一會就覺得頭重腳輕,有種隨時要昏過去的感覺。
而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去買藥,因為她不知道那個男人什麼時候回來。
又或者他回來也不會管她死活。
而她不想死。
她抬手往自己臉上重重打了兩下,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才邁開步伐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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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園的豪華包房裡,一干平日裡乖戾跋扈,連在那些風頭正勁的當紅影視明星面前都趾高氣昂的名導演名製片們,卻在眼前這個年紀小他們許多的年輕男人面前一派恭敬,連說話的語氣都是低眉順眼,極盡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