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跪著,聽候君言安排,君言終於穩定了情緒:“趙院判,有勞您再把一次脈,看看是否需要調理。”
“喏。”趙院判從醫藥箱裡取出紅線遞給緩竹,細細把脈之後:“小主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這藥性臣也無法肯定,還是開幾副藥來加以調理,以包萬全。”
“辛苦趙大人了。”君言面上出奇地平靜,“緩竹,你跟著趙大人下去拿藥吧。”
“喏。”緩竹欠欠身子,尾隨趙院判出了正殿。
君言眼風掃過雲遲與爾歡:“起來吧,還嫌不夠丟人嗎?你們二人是本主一手提拔上來的,雖說沒有緩竹謹慎,平日裡做事倒也穩妥。雲遲,本主並不怪你,你自個兒下去領了差事繼續做便是,對外什麼都別說。”
“謝小主。”雲遲慢慢站起身來,再次抬手攙扶上君言,“小主,奴婢知道是奴婢疏忽了,小主不計較,奴婢心裡卻不好受,小主還是罰罰奴婢吧。”
君言睨了她一眼:“罰?怎麼罰?本主的貼身宮人被罰了,難道外頭的人不會多想嗎?此時不宜打草驚蛇,你做好自己的事兒就成了。”
“……喏。”雲遲低著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聲音有些微不可聞的哽咽,但很快穩住了。君言沒有再多勸她,其實說不怪她也是假的,但這時候自己人怨自己人,還怎麼查出元兇?君言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寶寶,你放心,這事兒孃親一定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絕對不會。
她轉眸於爾歡:“確是有件事囑咐你去辦,啟祥宮裡就你最機靈。”
“小主請吩咐,奴才定當竭盡全力,為小主分憂。”爾歡打了個千兒,不敢再嬉皮笑臉,一副正經模樣。
君言含笑點了點頭:“一會兒子本主會把這蓋碗砸了,別人問起,你便說本主孕中脾氣大,砸碎了個蓋碗而已,本主點名要庫裡收著的那套竹青色的,你便去取出來交給慕雲收著,這藥定會有人再次遞給慕雲,接下來的事兒,便不必本主囑咐了吧?”
“奴才知道。”爾歡的面上浮現狡黠的笑容,君言滿意地頷首,與爾歡對視一眼,將那蓋碗擲了出去,大聲呵斥:“不中用的東西,真是氣煞本主,還不給本主快些滾下去,在這兒杵著作甚,難道還想礙了本宮的眼不成?”
雲遲也反應過來,與爾歡齊齊跪下:“小主息怒。”
“息怒?你們叫本主如何息怒?”君言聲音揚地很大,眼睛卻一直衝著雲遲和爾歡眨巴著,三人在殿裡聽起來像是氣氛凝重,其實不過都是假象,三人演得真真兒的,真像是顧嬪又再次發了脾氣,只是這次的脾氣比以往來得更大了些。
最後爾歡收拾了碎片,最先退出正殿,剛啟開殿門,就見慕雲站在門口,像是嚇了一跳。
爾歡是啟祥宮的掌事宦官,平日裡就經常端著幾分架子,當下轉了轉眼眸,就挺直了腰板粗聲粗氣地問了:“你站在這兒作甚?不用幹活了?”
“爾爺爺息怒,慕雲方才收拾完碗碟回來路過正殿,聽裡頭動靜大,就停下來想看看,剛到呢,就見爾爺爺從裡頭出來了,可是顧小主又發脾氣了?”慕雲是個面容一般的宮人,爾歡帶著考究的眼神細細打量了,也覺著不過是一個丟在人堆裡就認不出的小丫頭。
爾歡哼了一聲:“顧小主的事兒也是你能過問的?罷了今兒爾爺爺也不同你計較,顧小主孕裡操勞,脾氣大些太醫也說了實屬正常,方才不過是隨意發洩了些罷了,正巧,小主最愛的那套蓋碗摔碎了個,讓我去庫裡取了從前皇上賞下的竹青色茶盞,你同我一道去吧,也好直接領回去收著。”
“喏。”慕雲乖巧地欠了欠身,跟在爾歡後頭,爾歡狀似隨意地開口詢問:“慕雲入宮多久了?從前在什麼地方當差?宮外可有什麼親人?”
慕雲沒有放在心上,面帶笑容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