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他朝著那尊雕像一聲大吼,那個早已被嚇傻的小護士像定身咒被解開似的,二話不說便往外衝,那落荒而逃的程度,可見對他的暴烈行為是多麼的害怕……
她走後,諾大的空間內只剩我跟他,我頓覺空氣緊繃得有些窒息。
“你看到了嗎?這隻手,這條腿!這該死的全都是你的傑作!要是你看不清楚,我不介意你過來好好看看!” 他定定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我又豈會不明白這只是山雨欲來的低滯氣壓。
“我看得很清楚……”我徑直走到床邊,像洩憤般砰的一聲將右手的湯重重地擱在桌上,聲音略沉地回道。
“你看得很清楚!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忽然,我的腰間便被扣上一道有力的勁兒,不由分說地將我往後一攬,使我一屁股跌進白色的大床對上他暴戾的雙眸。
嘖嘖……一隻手的力氣都可以這樣大。
本來我是來跟他道歉的,可沒想到他竟用花瓶砸我!我噙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體內的殘虐因子又開始瘋狂地暴動,“什麼話……難道是‘為什麼車禍沒讓你半身不遂?’亦或是‘為什麼你還沒有下黃泉?’”
“你!你這壞女人!做出那些事還能裝出這副冷漠高傲的樣子,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人!”聞言,他臉上明顯抽了一下,瞠目欲裂,眼球充滿紅色血絲,凌亂的黑髮也漸漸被汗打溼,結實的胸膛正劇烈的起伏,彷佛正隱忍著難抑的苦楚。
見狀,我的笑容一僵,雙瞳閃過一絲沉痛,驚慌失措地上下巡視他,難道剛剛他太過用力,亦或是我坐下來的時候壓倒了他的傷口,“你怎麼了?是不是手或腳痛?”
我趕緊朝一旁移開,好半響他說不出一個字,他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微凸,沁滿了冷汗。
“你……你先別激動,我叫方醫生來。”我迅速地按下床頭的通知鍵,然後愁眉苦臉的望著他……他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擒住我的心,糾葛我的情緒。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你只是一個女人,我……我肯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他的俊臉上噙著森冷殘戾的神情,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吐出的話語。
“你別說了……先躺下。”我伸手想扶他躺下,沒想到卻被他一把揮開,那鄙夷嫌惡的神情,彷彿我是一個什麼髒兮兮的臭東西,讓我心底莫名地揪緊。
“別碰我!”他漠然深瞳因我放肆的碰觸而染上血紅的怒光,牙縫逸出寒冷的話。
頓時,我倒怞了口氣,猛地站起身一把怒火從胸口竄起,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姚煜!爸說你鬧了一個上午,還沒鬧夠?你要是真的討厭我,憑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怎麼跟我鬥?告訴你,頂峰的合約我已經籤回來了,你總裁的位置,就等著讓給我吧!”
“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動姚家的財產一分一毫!”他如冰的眼神,像支埋伏在暗處的箭,只要我稍不留神就會無情地射來,絲毫不留餘地。
“很好,要我不動姚家的財產可以,但你必須很快好起來!我可不想老聽你喊口號,說得到做不到……”我激動地吼道,內心的冷靜已被他搞得亂七八糟,情緒徹底被挑起。
驟然,他安靜下來,像發覺了什麼似的迅速地抬起頭兩隻深沈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猛瞧,像要把我盯出個洞似的,臉上噙著怪異的神色怔忡了片刻後,嘎然道,“你不是恨不得我死?”
“我……”
被他如此一問,我微微一愕一時詞窮。是啊,我不是恨不得他死,我幹嘛還用激將法逼他冷靜?難道我……我用力地甩甩頭,可怎麼也斂不回思緒。
“啞巴了!?”他氣急敗壞的怒吼,震得我的耳朵開始隱隱作痛。
噢!菩提本無樹,煩惱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