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丈紅,酒力果然是十分的了得。
幾輪酒喝下來,蕭玉只覺得自家的腦門,一陣陣的發昏發空。
彷彿,面前的許多東西,都開始慢悠悠的一起一伏的飄動了起來。
只不過,蕭玉的神思,依舊是十分的清醒。
只在心底猛省道:
“呀,可要留點神,千萬不能夠喝醉了,到時候說出什麼瘋言瘋語的,連累到別人不說,自己在這邊,亦是再難翻身了。”
主意一打定,蕭玉低頭,故意的運上幾分真力,生生的憋紅了自家的臉,然後,呵呵傻笑一聲,只裝作醉意朦朧的說道:
“哎呀,王爺,芙蓉只怕是要認輸了。芙蓉覺著,再喝下去,這屋子,怕是都要塌了的。怎麼現如今這屋裡的家居物件,都像在水裡飄著似的,老是這般晃來晃去的,做什麼……”
說著,蕭玉就在案前以手支頭,只做出搖搖欲墜的模樣。
池秋的面色已經轉成赤紅,聞得蕭玉此言,淺笑數聲,似乎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芙蓉姑娘不能喝了麼?那就放著罷。本王問你,姑娘小小年紀,此番來我昌邑城中,是跟誰一道前來的呀?”
果然是來了!
蕭玉暗暗的冷笑數聲,依舊裝作口齒不清的嘟囔道;
“本姑娘自幼家貧,被家人送到深山中學藝,恕芙蓉不能明白說出家師名號。此番孤身進京,原是奉著師命下山歷練的。”
嘿嘿,自家身負武功之事,既是已經在陣前顯露,已然是瞞不住了,乾脆就如此半真半假的說了。這個五色大陸上學武之風盛行,門派又是眾多。倘無確切資訊,諒他,也是無從查考吧?
蕭玉垂著眼簾,在心底默默的計較道。
 ;。。。 ; ; 池秋一揚眉,臉上依舊是那副亙古不變的溫和笑意:
“姑娘這話,說得可就有些差了。古來喝酒,喝的只不過是一個惺惺相惜而已,輸贏一說,自當另論。本王瞧著姑娘,原本是個豪氣沖天的女子,如何到了此刻,反又搬出那等扭扭捏捏的俗氣女兒姿態?倒教本王有些失望了。”
蕭玉的唇角,終於旋出一朵淡淡的如花笑容:
“王爺既是如此說,芙蓉倒是不忍再去辜負了。王爺,請。”
池秋亦是微微頷首笑道:
“芙蓉姑娘,請。”
拙樸的紅木桌案上,滿當當的擺滿了各色酒菜。
瞧著那些紅的綠的煎的炒的燉的冒著香氣的熱騰騰的各色菜品,蕭玉忽然記起,原來,自家已經餓了很久了。
猛然,又憶起早間,南宮平獨自一人,在廚間為自己精心做早餐的樣子,耐心陪自己吃飯的樣子,以及,溫聲細語對著自己說話的樣子。到了此間此時此刻,只覺得,恍若是隔世。
白日裡,自家以自己為餌,不管不顧的獨自胡亂衝殺了一路,引開了那幫該死的追兵。這樣,武力值原本是極高的他,想來,應是可以安全脫險了吧?
就這樣,哪怕是做了一名別人的階下囚,其實,也好。
不分須分該分。
倆不相欠,自自然然的分開。
這樣的結果,或許,對著倆個人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大家就這樣,從此散了罷?
能在不曾交惡的情形下,友好的悄然散開,還能給彼此留一份暖心的回憶,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想想,都是非常的值的。
……
“唔,芙蓉姑娘,怎麼,這桌上的菜式都不合你胃口嗎?不然,怎麼老是在那邊發怔,也不肯動一動筷子?”
池秋溫和的聲音,又在桌子對面響了起來。
蕭玉驀然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