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對於一個剛上中學的小女孩來說絕對是種摧殘。體能增強、搏擊訓練、槍械使用、速記強背、情勢判斷、審訊應對……,每天晚上當她回到宿舍,躺在硬冷的木板床上時,她確實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過明天,只是希望黑夜永遠不要過去。但疲憊會立即讓她進入沉沉的夢鄉之中,即使是強烈的心靈悲傷與生理痛楚也無法阻止。
馮友恆好像也變了一個人似的。剛開始的那種慈父般的憐愛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以教官的嚴厲與冷酷。有好幾次,馮友恆的手毫不留情地扇過樑婷婷的臉龐,這是她沒能合格完成訓練任務的代價。但是梁婷婷都強忍住淚水,沒有哭出來,她已經學會如何堅強起來,況且她也知道,如果在實戰中,真正的代價可能嚴重到失去自己的性命。
第二章 報復(3)
父親梁華全的身影在每個思維的間隙裡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無法忘記這十多年來他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和疼愛。他充滿慈愛的眼光,每次出門前的擁抱,還有那些從美國寄來的滿懷關切的信件和精巧可愛的小禮物,一切的一切,現在都已經成為過去。她模模糊糊地記得有幾次父親眼中閃現出有些愧疚的神情,但是她當時太小,根本沒有能力去捉摸其中的含義。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為父親報仇。這成了梁婷婷撐下去的唯一理由。
但是她對於父親的死仍然有一絲疑惑,所以,在一次休息的時候,她問馮友恆:“我一直在想,共產黨為什麼要殺我爸爸?殺死他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再說,難道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救他嗎?國際上不是有交換間諜的慣例嗎?”
馮友恆盯著她說:“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並不明白。不過你要記住,和共產黨打交道,就沒有國際慣例。對他們來說,處決一個臺灣特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何況還可以獲得他們自認為的宣傳上的優勢,所以他們總是毫不猶豫地這樣做。”
梁婷婷頓了一頓,說:“如果,我要是被他們抓住呢?”
“也一樣!”馮友恆冷漠地吐個三個字,然後揮揮手,表示訓練繼續開始。
5
一輛轎車緩緩地從一個大陸駐香港公開機構的大門裡開出來,轉上右邊的小路,徑直開走了。過了兩分鐘,另一輛轎車也開了出來,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駛而去。宋小濤和夏晴坐在其中的一輛車上。
他們從後視鏡裡發現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緊緊地跟在了他們的車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還是被跟上了。司機加快速度,熟練地在市區的大街小巷裡穿行,但是後面的那輛轎車就像一個影子一樣,怎麼也甩不掉。宋小濤焦急地看看錶,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邊也應該作好了接應的準備,必須要按時到達。
轎車一個急剎車,停在新界和深圳之間的一處海關門口。幾個等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馬上走了過來,組成一道人牆遮住視線,然後宋小濤和夏晴才從車上下來。他們拿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行李,在這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海關大門。
這時,那個尾巴也已趕到。幾個人開啟門走下車,急匆匆地幾乎是衝進了海關大門。
準備通關的人很多,大廳裡顯得鬧哄哄的。兩三個香港警察在人群中巡視。宋小濤和夏晴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走到一個隊伍後面排隊,工作人員圍在他們四周,警惕地關注著周圍的人群。中國那一方的櫃檯後面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裡,一個男人用望遠鏡隔著玻璃觀察著對面,對身後的人說:“他們過來了,準備好了嗎?”
“好了!”
眼看著就快要排到他們了,夏晴的心裡越來越緊張,她緊緊地握住了宋小濤的手。這時,幾個人拿著行李等物品排到了夏晴和宋小濤這一群人的身後。旁邊的工作人員靠得更緊了,把他們與宋小濤和夏晴隔斷開來。
突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