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居然走進了一個男人。
生的是個唇紅齒白,文弱書生模樣,只是瀟灑不夠,女氣有餘。風流不夠,卻有些流裡流氣的。
見到來人,下人都自覺地閃開鑽進了後院,男人渾然不覺般的搖了搖扇子,在院中站定,不消片刻,孟採雲就從屋中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見到男人,她似乎格外不高興,面上一層薄怒:“你又來做什麼!”
“我來看望看望你。”話是這麼說著,男人的視線卻完全不在孟採雲身上,倒是投向了後面的屋子,自顧自的想要往裡面走,“怎麼?別的男人就能來,我就不能來?”
孟採雲急忙攔住他:“什麼別的男人,你少胡說!我這裡不歡迎你,你快離開!”
“還不承認了?”男人頓住腳,看看四周,又搖了搖扇子,“我可是知道的,剛才有個男人過來找過你。”
孟採雲瞪起眼睛:“你監視我?”
男人慢條斯理道:“我只是聽說了。”
“那是查案子的人!”
“案子?”男人故作驚訝,“可是孔府那案子?”
“那不然呢?”
“哎呀,那可不好辦啊。”男人忽然收起扇子,往手心上一敲,搖頭,“我沒記錯的話,餘兒似乎死了吧?”
孟採雲退開一步,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這可是件大事情。”男人一本正經道,“餘兒是你的孩子,卻在孔府死了,按理說,你可以拿上一大筆錢的。”
孟採雲氣的臉都要紅了:“什麼錢錢錢!你給我滾!滾遠點!”
“別這麼生氣嘛,時間還早,我們可以敘敘舊。”
有的人厚臉皮討人喜歡,有的人厚臉皮卻讓人厭煩。譬如說下面這個就是典型的讓人厭煩的厚臉皮,孟採雲氣打不到一處,指著院子門口,氣的要哆嗦:“這是我的院子,這裡不歡迎你,你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喊人?”男人重複起她的話,也不著急,反而嘻嘻一笑,“你這麼急著要將我們兩人的關係坦白,我也不會介意。”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餘兒的死,你該拿到錢了吧?”男人嘖嘖兩聲,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餘兒的父親,餘兒的死我也很難過,所以,你應該分給我一點錢以作安慰。”
……
他是孔餘的父親?!
等……等下,孔餘的父親,難道不該是孔絕塵麼?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人?
向陽忽然想到了之前聽到的事情——孟採雲是被孔絕塵趕出孔府的。孟採雲給孔家延後,怎麼說也算是個功臣了,但是,卻被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
如果是因為孟採雲與人偷情,被趕出的話,就說得通了。
向陽拍拍攬住自己那隻手,小聲道:“怪不得孔餘死的時候孔夫人一點都不難過,看來孔夫人也是知道孟採雲紅杏出牆的事情的。”
花陽皺著眉不說話。
向陽又喃喃起來:“不過,她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給孟採雲購置一個屋子?難道說,孔夫人其實意外的是個好人?”
花陽嘆氣:“她是為了孔府著想。”
“什麼意思?”
花陽又不說話了。
孟採雲偷情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張揚的,這是家醜。她給孔府添了一子,卻被趕出門去,於情於理,別人都會指責孔府。正因如此孔夫人才會給孟採雲購上一個安身之所,一來避了家醜,二來避了流言。
向陽自然是想不明白這其中一層關係的,只是頗為孔氏夫婦嘆息。如果孔夫人真是為了孔府著想,說明她並非是無情之人,如此一來,福伯對她的評價也就能對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