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一看,王綺芳才忽然發覺,自己真是天真的可笑,她是不想鬥了,可管不住別人不想呀。鬥與不鬥,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隻要她坐在趙家二少奶奶的位子上,就會招來他人的嫉恨、算計。
“唉,只是苦了紫晶了”
目光從信紙上掠到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田園景色,王綺芳心裡滿是愧疚。李靖中的手下很盡責,非常詳盡的把昨天趙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記錄了下來,蘇氏的小產,孫嬤嬤的惡意栽贓,趙天青的不分青紅皂白,趙太太的刻意偏袒,以及牡丹園裡眾廚娘、小丫頭的陷害……種種事端記錄的異常仔細,讓王綺芳即使不在現場,也有種親臨的感覺。
當然,這些事王綺芳並不在乎,因為做這些事的人她早就無視了,對她們的言行也不會傷心、難過。真正讓王綺芳感到痛心的,則是信裡關於紫晶的講述:“……被重責三十棍……蘇氏尋短見後,趙太太又將紫晶關入柴房,且不準任何人探視……”
三十棍?王綺芳非常清晰的記得,當初紫晶的那個混賬男人,就是被她活活打死的,好像打了不到七十棍吧?比起身強體壯的王世德,紫晶可是個大病初癒的弱女子呀。三十棍打下去,即使不送命也會落下重傷。可偏偏這時蘇氏尋死要挾,使得趙太太為了平息事端,直接將嫌疑人紫晶關了起來,連大夫都不準瞧,這、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想到這裡,王綺芳忽的坐直身子,用手敲了敲車廂,“停車,停車”
京城趙府,牡丹園。
“哎哎,老姐姐,那個小賤人怎麼樣了?死了沒?太太可是說啦,已經給陵縣的二少奶奶去了快信,等二少奶奶回來後,要好好審一審呢,到時候,幾位公主都要來旁聽,所以,二少奶奶不回來,紫晶就不能死呢”
緊閉的柴房外,兩個肥碩的婆子抄著袖子坐在一旁的石階上,一邊端著熱茶吸溜吸溜喝著,一邊大大咧咧的說著閒話。
“放心吧,死不了,不就才打了三十棍嗎,打不死人……嘿嘿,不過,也好不了啦,哎,你知道昨兒動手的是誰嗎?我告訴你,其中一個小子便是角門劉婆子的侄子,劉婆子前些天夜裡因為聚眾賭博被紫晶抓了正著,不但當眾捱了一通罵,還被革去了三個月的米糧。這回紫晶落到人家手裡,劉小子手下能留情?”
“切,該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二少奶奶抬舉她讓她當個管事媽媽,她還真拿了雞毛當令箭啦,天天四處在院子裡踅摸找茬,處置起人來比二少奶奶和趙嬤嬤還刻薄。哼,也不想想大家都是給人家當差做下人的,她是張了三隻眼睛呀,還是兩個鼻子,生生比別人都尊貴?依我看,劉小子打得好”
“就是,就是,哎對了,咱們要不要給她點水喝?”
“喝啥喝?放心吧,死不了”
“……”
透過柴房窄仄的小窗戶,紫晶清晰的聽到了門口兩個婆子的談話聲,艱難的挪動了下還在滲血的大腿,她虛弱的趴伏在地上,溼潮的地面、時不時從視窗、門縫湧入的冷風,讓她瘦小的身子幾乎蜷縮成了一團。
“呼,好冷”紫晶感覺自己像被火團包圍了一般,從頭到腳都熱得發暈,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的發黑,“姑娘,紫、紫晶恐怕等不到您回來了,您、您放心,紫晶什麼、什麼都沒有說”
這時,柴房的另一側閃過一個身影,只見她站在小窗前,輕輕的抽開小窗的木板,待幾塊腐朽的木板悉數被拆掉後,身影一個縱身,從窄小的視窗一躍而入。
“恩?什麼聲音?”
婆子甲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動,忙後頭看了看厚實的大鎖,不安的問道。
“哎呀,哪有什麼身影,許是那個賤丫頭受不得傷疼,自己翻身的呢吧”
婆子乙咔嚓咔嚓磕著瓜子,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