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火中燒,揚起手又想給他一巴掌。
可惜這一次手腕在中途被扣了下來,剛抬頭迎上的就是他那張冷透的臉。
“方明雅,不要惹我生氣。”他低低地警告,話裡透著點危險的壓迫感,陰測測的彷彿她再動,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撕了。
明雅愣愣的看著他,頓時覺得頭昏腦漲眼花繚亂,就連眼前的卓然也跟著晃成了兩道人影。
她用力的眨眨眼,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被氣的,可等到腳一軟再也站不住的時候知道不妙了。
“明雅!”他一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小身板,伸手往她額頭上一探,微燙的溫度令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情緒上的劇烈波動令明雅極度的疲憊,躺在床上她用力掀了掀眼皮,摸摸有些滾燙的額頭,不太舒服的動了動。
房間裡似乎還有人,眯起眼隱約能看到一個穿著便衣的身影,而後略微蒼老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孕期發燒是鬧著玩的嗎?嚴重的話會使胎兒出現畸形也說不定!”
這聲音真熟悉,她再仔細一聽頓時想起了,那是卓家以前的私人醫生。
“明雅可能不懂事,你這都快當爸爸了怎麼還這麼不省心,一會我教你點物理降溫的方法,能不用藥就不用,如果晚上還沒退燒再給我打電話。”
半夢半醒中,她聽清了他們的對話,這也令她更為害怕。
之前幾天就覺得不舒服,渾身使不上勁了,可當時症狀不明顯她也就沒把那當一回事,況且她身體向來好,哪怕是生病睡一覺起來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的好比菜市場的活蝦。
可是現在不比以往啊,她懷孕了,這還是孕初期,如果因為她的粗心大意而害了孩子,她該怎麼辦?
等著屋內的交談聲消失,床邊漸漸籠罩下一道陰影,不多時她額頭上便多出了一個冰袋。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他坐在她床邊,一隻手不時伸進她的衣服裡探了探,每隔五分鐘便用熱毛巾給她擦一次身體,整宿整宿的守著,倒是一晚上沒閤眼。
明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她很配合,不吵不鬧的休息,幸好她本身體質就不弱,到了晚上已經有退燒的跡象,再到第二日,身體便輕盈了不少。
夜裡風大,吹得窗外的樹枝“嘩嘩”作響。
放下毛巾他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一旁,聽到她柔和的呼吸聲,他忍不住觸控上她的臉部輪廓,時間同樣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不是老去的皺紋,而是帶走了那張會對著他毫無防備的面容。
曾幾何時,她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疏離與陌生,她已經不會對他笑,那種發自內心,最純粹最陽光的笑。
“我是不是已經把你丟了?”他幫她蓋上了一條毛毯,輕輕掖好。
隔著被子他觸控上她發燙的體溫,隨即,在想起她早上冷漠的眼神與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神態時,他知道自己遠沒有外表那樣鎮定。
躺著的人長睫輕輕的顫了下,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悄然握起。
她幾不可聞的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很清楚,不管他對她有多好,他們也回不去了。
年輕就是好,明雅這身子骨硬朗得很,才一天不到已經能夠生龍活虎的到處走動。
可卓然呢,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關著她,連班也不上天天陪在她身邊,哪怕他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也會讓那保鏢兄弟堂而皇之的進入他的領地,看管他的女人。
明雅擰了擰眉頭,這個比喻不恰當,她現在可不是他的女人。
從廚房裡出來,看著那保鏢兄弟鼻樑上的墨鏡,黑衣黑帽黑墨鏡,還真有那麼點專業人士的味道。
忍不住走過去,她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撐著下顎問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