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偆嘴角一翹,答非所問道:“你覺得我這般笑著,可好看?”
“沒事兒你笑個什麼?”黃良媛覺得莫名其妙。
“沒事才要多笑笑,要是真等出了事,哪還笑得出來。你跟我說這些,我心裡自是感激。可有些事情,咱們心裡明白就成,要是真說出來,可就……”鬱偆看向黃良媛,眼中盡是哀求之色。
這日子,已經這般的苦,何必再說出來,給自己添堵。
宮裡的種種手段,不過是將人的脊樑骨給打斷,讓人不再能為人。可鬱偆到底有那麼一點點,來自現代人的驕傲,強撐著,或者說是催眠自己,這脊樑骨已經斷了。
可再怎麼逃避,也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鬱偆自己發生了改變。
黃良媛見鬱偆打定了主意,只得道:“你若是真想好了,那我便不再多說。你和殿下……”
“任何事情,總不可能是一塵不變的,這會兒變變也好。”鬱偆淡然一笑。
黃良媛算是看得明白的,這太子怕是對著鬱偆真的上了心,不然哪會對鬱偆生這般的氣。可又看鬱偆這全然不在意的架勢,怕是太子先輸了一成。
“你這樣話都說出了口,倒是讓我白著急一場。”黃良媛兩手一攤。
鬱偆抓了個金桔放黃良媛的手中,道:“那我送你個這個。”
“瞧你得意的,看我不撕了你。”
等著黃良媛告辭,鬱偆臉上依舊是一張標準的笑臉。
“箏可擺好了?”鬱偆起身,自顧自得,往收拾好的琴室走去。
這些日子,鬱偆半點兒沒有荒廢,將自己的時間排的滿滿的,硬是給自己找了許多事情來做。這事情一多,時間上沒有閒暇,可鬱偆這腦子裡,卻硬是想了許多事情。
“錚……”鬱偆指尖刺痛。
“良媛!”徐嬤嬤忙讓人打水尋藥,將鬱偆的手捧在手裡。
鬱偆看著箏弦上的一抹紅痕,道:“呵,這傷好了又來,看來是好不了了。上了藥,不必給我包起來,這冬天的傷本就好的慢,要是再捂著,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好惡魔的**。”
“良媛……你何必這般作踐自己。”徐嬤嬤也算是看著鬱偆長大的,這會兒跟著鬱偆,自也比旁人貼心一些。
鬱偆拿著帕子,給徐嬤嬤抹淚,道:“嬤嬤可不能哭,這大過年的,怎麼能哭呢。你看看我,我這不還笑著。”
有時候,一張面具戴久了,再想要拿下來,那可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從剛進宮那會兒,鬱偆就跟人學著怎麼笑、怎麼走路、怎麼說話、怎麼……在這一言一行之間,鬱偆的舉止,早已面目全非。
那會兒送了太子離去,鬱偆心裡默唸著,要做回原來的自己,可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
都在變,何必抱著以前不放手?
鬱偆還是想不透,她要是真想得透徹,就不會讓自己處在如今這般境地。
傷了手指,這箏和筆是不能再碰的,鬱偆只得整日翻書。看個兩行,鬱偆便抬頭看一眼,在她跟前的四大金剛,阿不,是四位嬤嬤。
“你們退出去寫,我想一個人靜靜。”這都好些日子沒有運動,鬱偆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生鏽了。
“不可,這不合規矩,良媛。”徐嬤嬤一板一眼地道。
鬱偆肩膀一垮,這下是連書也看不進了。
黃嬤嬤試探著道:“若是良媛這會兒得空,不如咱們試試衣服,前幾日新得了幾匹布,剛讓針線上的人趕製出幾身衣裳。”
“不必,舊衣服穿著舒服,我還是愛原先那幾身。”
黃嬤嬤見鬱偆居然不再注重打扮,感覺這天就要塌下來了,這鬱良媛難道是想放逐內心,放飛自我?黃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