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則靠近邊境,道路不暢不說,西夏軍雖是可能侵入,龐籍定是不敢冒這個險。
“龐愛卿,朕知道你們的苦衷,但這官道無論如何要儘快打通,否則西北大軍何以為戰?”趙禎無力的道。
“臣誓死於九月初將官道打通,陛下莫要擔憂;糧草供應不及之事夏大人處臣曾知會,此番無糧而出戰,確實有些欠考慮了。”龐籍看似隨意的淡淡一句,將軍糧後勤上的責任一推而開,並將皮球一腳踢往拉他出來的夏竦,平平淡淡中報了一箭之仇。
眾臣被龐籍的手段折服,此人城府深邃,手段老練,那意思好比是在說:我已經告訴了夏竦糧草供應不上,你們卻還是要進軍打仗,這不是蠢到家了麼?此戰失利的罪責,你們全權負責。
韓琦大怒,指著夏竦的鼻子道:“夏大人,怎地此事你已經知道,卻不告訴我,兵之大事豈可如此瀆職兒戲?”
夏竦被副手指著鼻子呵斥,若在平時定然勃然大怒,但今日也只好閉嘴不語,他豈能將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說出來;本來韓琦和范仲淹兩人到了西北前線之後,硬生生將他這個主帥的軍事權力全部架空,夏竦心裡窩著火,這一次實際上他是故意而為之,想讓韓琦吃個悶虧,然後藉著這個機會便可以上奏皇上拿回軍權。
本來小勝小負在數年拉鋸戰中已經平常的很,卻沒想到這一次敗得這麼慘,死了六千人不說,還傷了近兩萬人,漏子太大了,已經影響到了兩軍實力的平衡,這才鬧到了京城。
此番弄巧成拙,也非夏竦本意,但事已至此,夏竦只能寄希望於共同擔責,所以他才拉了龐籍出來,實指望龐籍能瞭解自己的苦衷,看在平日交情的份上拉上自己一把,卻不料此人睚眥必報,輕輕反咬一口,卻是直接將自己送入泥潭。
“夏竦,你太教朕失望了。”趙禎聽明白了,一句話便蓋棺定論,夏竦瀆職之罪是跑不了。
夏竦跪下磕頭如搗蒜,眼神不住的往一邊的呂夷簡身上瞄,指望晏殊是指望不上的,此人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現在只能指望呂相給自己說幾句好話了。
呂夷簡暗自痛罵夏竦愚蠢,本來今天他的矛頭是對準韓琦和范仲淹,可弄來弄去,將夏竦弄了進來,真是始料不及。
呂夷簡不能看著自己人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雖然皇上不大可能判夏竦抄家殺頭之類的重罪,但即便是判個徒刑之罪,今後想翻身也很難了,須得力保他減輕罪責才行。
“呂卿,依你看來,此事該如何善了?”趙禎當然要徵求老宰相的意見,處理這些事,呂夷簡無疑比自己老練的多。
“陛下。”呂夷簡從凳子上起身,拱手道:“此番戰敗影響巨大,我軍與西賊實力已經失衡,當務之急是要守住防線,不能讓元昊大軍入境,至於幾位大人之責,倒還是次要考慮之事。”
眾官默默點頭,還是呂相看清形勢,現在邊境已經危急不已,這幾個人的罪責確實已經和形勢相比微不足道了。
“但有罪當須罰,否則何以正軍心平民意,但老臣想,夏大人和韓範兩位大人均是西北領軍不二之選,勝敗兵家常事,一時的疏忽大意也是有的,人非聖賢,豈能考慮的萬般周全;老臣的意見是准許他們幾人待罪立功,這量罪上還請皇上從輕考慮為好。”
趙禎豈能聽不出呂夷簡話中對夏竦的迴護之意,很顯然在此事上夏竦的責任最大,呂夷簡硬是將四個人捆綁起來說話,其用意便是要自己每人輕輕打一巴掌了事;趙禎也明白,目前朝中上下能夠穩定西北局勢的還是要看這四人,其他人怕是都不堪用,所以就坡下驢乃是上策。
“呂愛卿所言有理,有罪當罰,否則難平民意軍心,龐籍、夏竦、韓琦、范仲淹、你等四人聽旨。”
四人高呼萬歲,磕頭聽判。
“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