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變得如此世故起來,可便是可,不可便是不可,什麼藥無可無不可?”趙禎不悅的道。
“皇上且聽臣道來,敵我形勢如今大有轉變,遼人強勢之期已過,如今他們不得不回兵圍剿蘇大人的大軍,此時進攻確實是個好時機,而且臣也敢保證,即便進攻失利,也不至於連京城都守不住,這一點張大人有些杞人憂天了。”
“哦?那豈非是說贊同現在出擊了?”
范仲淹道:“皇上,雖然此時進攻可緩解蘇大人的壓力,並不至於釀成大禍,但純粹從軍事上而言,並非最好的時機;寒冬已至,今冬的第一場大雪即將到來,若是雪後出擊,遼人騎兵的優勢將大打折扣,勝算將更大,而且蘇大人在遼人腹內縱橫數月,遼國上京道及東京道城池被毀,糧食物資被毀,流民增多,到了雪後,這樣的問題更是嚴重,越往後拖,遼人越無心戀戰,勝算便越大;只是時間越久,蘇大人他們能夠活著回來的希望便越渺茫了,臣無法取捨,求皇上聖裁。”
趙禎大翻白眼,恨得牙根癢癢的,范仲淹是將一個選擇題擺在自己面前,當著群臣的面指著鼻子問他,你是要蘇錦的死換來必勝,還是要蘇錦活著,冒一冒風險;自己如何抉擇?雖然很想選擇後一種穩妥的辦法,但一旦置蘇錦生死於不顧,自己這個仁義之君的招牌怕是要砸的稀巴爛了,而且朝中的臣子們估計要個個寒心,晏殊和夏竦和蘇錦如今是親戚關係,蘇錦本身在大宋也是名望頗高的人物,這麼做的後果不堪想象。
趙禎皺眉思量,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打。
“皇上,這還用想麼?”有人沉聲道,眾人看去,那是御史中丞包拯。
“蘇大人乃是我大宋瑰寶一般的人物,我大宋從陷於遼夏覬覦的險境到如今實力冠絕遼夏兩國,蘇大人的功勞有目共睹,若無蘇大人苦心設計,大宋豈能有如今的氣象?如今對遼作戰,若無蘇大人捨生忘死率兵深入遼人腹地牽制,敢問我邊境能熬到今日麼?七十萬遼軍恐早就長驅直入了;有人說蘇大人牽制不力,我倒要想問問,你們一個個嘴上振振有詞,當初為何不自告奮勇率兵深入遼國?也好教我們看看你們是如何牽制得力的;遼國幅員廣大,經營日久,取上京豈是你們想像那般容易?蘇大人定是審時度勢才選擇下十五城縱橫滋擾,敢問一句,如果上京雲集重兵,蘇大人難道還為了拿下上京與敵死磕不成?真是荒唐的言論。”
眾人鴉雀無聲,無人出言反駁,對於包拯大家覺得還是躲開些為好,這人說話從不留情面,這時候爭論,包拯絕不會口下留情,再說包拯說的確實有道理。
“臣以為,蘇錦一人可抵百萬雄兵,如果蘇錦這次為遼人所殺,將是我大宋莫大的損失,而且……而且莫怪臣說話耿直,不救蘇錦大軍,天下百姓和朝中群臣也將寒心之極,臣也不妨袒露心跡,為國捐軀確實是為臣子之義,但為國所棄,恐怕是死不瞑目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包拯請求辭官歸隱,再不踏仕途半步。”
第九六六章 輾轉騰挪(七)
群臣譁然,包拯的話有些過分了,就算蘇錦戰死,也是為國盡忠,但因此便說見死不救,未免言辭過烈,更別說以辭官相脅了。
“包大人,你這是意氣用事,皇上在此,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效忠皇上,還是效忠蘇錦?”張堯佐敏銳的抓住包拯話中的漏洞,及時發動攻擊。
包拯踏步上前,盯著張堯佐,高大的身形壓迫的張堯佐仰首躲避,吐沫星子噴了張堯佐一臉:“小人之輩,你有何資格指手畫腳?我們談論的是國家重臣的生死,你一個庸碌投機之輩,跳樑小醜,有何資格在此談論?”
“你,包拯,你太放肆了。”張堯佐臉上漲紅,包拯說他是庸碌投機之輩,便是在說他靠著堂侄女兒張貴妃的枕頭風得到提拔,這是張堯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