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失手將這個女人給掐死。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目光都想將她淹沒,身為一國之君,他常常不動聲色地觀察一切,處理各種事務。
自瞳瞳離開後,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沒想到眼前這個毫無修養的女子竟然就此挑起了他的怒火。
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袍,很使勁。
“放開!”他吼著她,猶如冬天裡最冰冷的石頭。
詠唱已清醒了許多,仰著小臉,她看到了天上朦朧的月亮,看到了繃得就要斷掉的男人臉龐。
是閣昱那傢伙!
這個意識閃電般劃過腦海,好像猛然從夢中驚醒,她眼神明亮了許多。
這是什麼地方?
溼漉漉的小腦袋悄悄地動了動,她微低著頭,眼珠子左右轉動了幾下,疑惑地打量四周。
一片竹林,白霧嫋嫋,腳下的水溫熱。
這是溫泉池,面前還是惡君閣昱——難道他帶她來泡溫泉?
詠唱秀眉一動,不禁抿了抿雙唇,腦子已完全恢復了運作。
“你清醒了?”男人的聲音就在頭頂。
不用抬頭,只感到兩道如炬的目光燒得她溼漉漉的頭髮幾乎要冒煙,感覺如此明顯,可見炬光的放射者一定心情惡劣,而且是極度惡劣!
詠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頭,回憶一幕幕浮過眼前。
與落雪喝酒,大王詔見,然後……說真的,不記得。
大凡人在醉酒之時,每一刻都感覺自己意識是清醒的,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面對著什麼人,然而不過頃刻間,便可以將前面說的話、見的人統統忘記,最後只意識迷糊地昏睡過去。
詠唱不敢抬頭,因為無法確定自己之前到底跟這冷硬的傢伙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她最清楚的記憶停留在與落雪舉杯談話間……去了養心閣……他說選了她做公主……
模模糊糊記得是這樣,應該沒錯吧?
一陣冷風吹過,春夜的寒峭襲過他們的身軀。
詠唱突然打了個寒顫,因為風也因為身前的男人,她的手還緊緊地抓著人家得衣袍。
閣昱僵了僵身子,低頭冷聲道:“你醒了就好!”
管住自己的眼睛,努力不去看她身上那件薄薄地紅衣,緊緊地貼在柔軟肌膚之上,玲瓏有致的曲線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他眼前。
女人。
一個奇怪的女人站在面前。
閣昱的眉頭擰得不能再緊,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最近想瞳瞳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看到撫琴的女子他不經意想起了她,看到曲詠唱這個與她毫無半點相似之處的女人,竟然也會想起她……
有力的十指握得死緊,胸口也悄悄地加快了起伏。
看來她酒勁已過,哼,接下來的日子該好好地請人調教這沒規矩的女人了,如此放肆的模樣,怎麼能讓邪君楚弈看得上眼?
就看她今天這等表現,負責調教她的人選他已經有了決定——那便是宮中最嚴格的柯嬤嬤。
他瞪著她。
曲詠唱,喝醉酒還能選作“公主”,那是本王對你的恩賜!
日後你可是要為今夜的表現付出更多的代價才行!
“出來!”他再無一絲耐心呆在水中,語氣冰冷得令人發寒,詠唱忍不住再打了寒顫。
“呃……”以不變應萬變,老曲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想起帶著“慈祥笑意”的老曲,詠唱立刻給自己鼓勁:不要沮喪啊詠唱,雖然喝醉了酒有失風度和禮儀,但是還是可以挽回的……
眼眸一轉,她揚起生平最美麗的一個笑容,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