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間頂幾個琴房教室那般大,屏風隔出小團體。
人太多太雜,多到雲歲居然看見幾個演員。
有著人淡如菊純情處男頭銜的男藝人懷裡兜著個嫩模,手裡還摸著個。
不光是男性醉生夢死,也有張揚跋扈的千金小姐,和閨蜜幾個逗一個男模,把一冰塊放在杯子裡,讓男模不動手只動嘴銜出來。
她驚訝的時候,肩側被柏言誠臂彎攬過:「坐下休息會?」
一路都是他開的車,她並不累,所以那句就是問,坐下來慢慢欣賞?
這裡一定有能顛覆她認知的一幕。
是不知廉恥,不入流下三濫的多人玩法,還是螢幕前乾淨帥氣的藝人流露出放蕩諂媚的一面。
一定有的,讓涉世未深,象牙塔裡只有琴譜的她,望而卻步。
柏言誠進來的時候,早就有人注意到他,但誰都不敢多做打擾,背後議論的話題少不了,比如他今天帶的妹妹,穿的太正常,反而不正常。
「二祖宗什麼時候喜歡這一掛的了。」
「看著像高中生。」
「那不虧。」
雲歲耳朵聽得生澀,搭在前面的雙手交織,捧著的是別人遞來的酒,她想起之前柏言誠遞飲料的樣子,那是張寫著「女孩子不宜喝酒」的溫潤面孔。
她突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世界。
喧鬧終於引起。
男模因為舌頭沒夠到杯子裡的冰塊,大小姐們玩得不盡興,高跟鞋在他臉上踹出一道長口子。
而沒伺候好金主的姑娘吊帶被扯到地面上,雙手無助掩蓋,巴掌大的臉龐被打出兩道手印,眼圈通紅。
放大街上是個人都好奇圍觀的程度,這裡大多卻只輕飄飄瞄一眼,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當真是百鬼夜行,妖孽盡出,一屋子物慾情緒橫出。
人人臉上都帶笑,獻媚上層,鄙夷下層,冷漠竟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柏言誠看見來時懵懂無知的姑娘臉上終於流露出退縮和恐懼,年紀輕容易有代入感,彷彿在那被羞辱的就是她。
不見棺材不掉淚,總得讓她見識下,他和好人二字不沾邊的。
那群人是鬼怪,他混跡其中,又算什麼君子。
以為她畏懼了,要逃離了,衣角卻忽地被一隻白皙小手給攥住,緊接著是討好的聲音:「二哥,你不幫幫她嗎。」
雲歲看向被欺凌的姑娘。
真怕下一秒,最後的那點遮羞布都沒了。
「你覺得我帶你來這兒是做什麼的?」柏言誠問。
「我知道,二哥想勸退我。」她眸如點漆,「但我還是覺得,你是個好人。」
你和他們不一樣的。
她見過的。雖然不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麼,但人和月亮都有明暗面,他只是暫時把明的那一面藏了起來,像小孩藏糖果,雲朵藏星星,或早或晚,總會顯露那束光。
柏言誠笑罵她:「幼兒園小班都沒你這麼容易相信人。」
但他又招來侍應生,接著,適應生過去湊近那位老闆耳邊說了句話,那老闆像遇到貴人,屁顛顛過來,「二爺。」
他們商談的功夫,雲歲把後座的毛毯蓋在那姑娘身上。
不過一件助人為樂的小事。
看熱鬧的人比剛才還多,羞辱戲耍常見,這般溫情場景反而看出興致,那老闆是港區的,來頭不小,雲歲當著他的面救人,不僅僅膽量過實,更仗著柏言誠的天。
別人家的家事,非要摻和一手,少不了以禮相報。
看樣子港區老闆在柏言誠那兒收了不少好處,再回來後對剛剛那姑娘擺手,說,偷他那錢不用還了。
有人拋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