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的?」
雲歲:「露水朋友。」
「那是什麼朋友。」
「露水嘛,遲早會蒸發的。」
餘曼曼似懂非懂,那就是關係一般的朋友。
姜鬱也注意到不合時宜的包包,路過瞥了眼,感慨這包太小,盛不下什麼東西。
懂貨的只有盛家大小姐盛語薇了,看完那包,語重心長地讓她注意點,別被外面的社會人員帶壞了。
大概覺著雲歲普通窮學生身份,得到的包,必定來路不明,好心作一番提醒。
雲歲將包鎖在櫃子裡,就當不復存在。
剛鎖完,收到柏言誠的電話。
「想騎馬嗎?」
吝嗇字眼的人,說話從來都是直截了當。
她都等到入冬了,他卻不解釋這陣子在忙什麼,擅於開門見山。
可雲歲感覺到心口有根芽兒復甦一般,雀躍地搖動。
「想。」
「週六來接你。」
「要等週六?」
「怎麼?」他閒然調侃,「這麼想見我?」
「……」
她緊張得忘記否認,只覺心口積壓的沉悶舒緩。
現在是週一,還有五天才到週六。
應如狄金森那首詩——
如果你在秋季到來。
我會用撣子把夏天撣掉。
雲歲沒有撣子,撣不掉五天時間,只在腦海里重複一個念頭,他應該是想著她的。
當晚她繼續去pto兼職,聽見老闆議論說,柏言誠在國外出差,稀奇地沒帶什麼人,只有一個助理陪著,那助理還是男的。
原來他最近在出差。
這段時間胡思亂想的假設一掃而過,雲歲翻搗衣櫃,挑選出行的衣服。
裡面大多是灰白黑色調,款式陳舊普通,外套穿了四五年,穿到袖口起皺褶也不捨得丟掉,不禁想起梁婉送的那件衣服,因為衣服大一碼就送人,不是一般的闊綽隨意。
摸索很久,雲歲扯出上回那件短呢。
衣服很薄,秋末過渡時剛好,今年冬天霜下得早,北城格外冷。
雲歲出門沒多久便凍得雙手合進口袋,好在車及時來接,柏言誠沒親自過來,接她的是上回的司機,話少車穩,透過後視鏡看到姑娘家凍發抖,默默將車內溫度上調。
目的地人跡稀少,是處不對外開放的度假區,沒有採取會員制和複雜的登記,侍應詢問兩句便帶雲歲過去,一帶都是仿古歐式建築,外牆砌的德國的萊姆石,來自地下十一層的沉積巖,呈現莊重的灰白色,愈襯遠方綠草地生機盈盈。
招待廳兩邊落地窗,視野開闊透亮,雲歲手裡捧著咖啡杯,遠遠眺去,草地上有人在打高爾夫。
門這時開了,一道女聲吆喝她想喝手磨咖啡。
聲音熟悉,一下子猜到是誰。
黎珊沒攀上柏言誠,但賴到他身邊的周少,開始融入上流圈子,小姐脾氣信手拈來。
侍應表示沒有手磨咖啡,她不依不饒,讓他們現做。
做兼職的緣故,雲歲容易憐憫被刁難的打工人,同情地看了眼。
黎珊穿得更薄,毛衣短裙,絲襪長袖,婀娜多姿地往休息椅走來。
不偏不倚瞧見了雲歲,她先是驚訝,滿是嫌惡地埋怨:「怎麼哪兒都有你啊,誰帶你來這兒的。」
誰叫她們認識的男人是朋友呢。
雲歲懶得和她在這裡嘮嗑,視野別了過去,門口的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有陣子沒瞧見柏言誠,面龐多了點風塵僕僕的陌生感。
他聲音一如既往熟悉,淡涼得像入室的冬風,「怎麼,我帶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