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堅韌渾厚,似乎是用上了全力,手腕上的青筋似乎都看得見,她的手腕纖細修長,卻長滿著繭子,她的指甲很短,卻經過細細的打磨雕琢,看起來十分的美麗,珠圓玉白,如果沒有那繭子的話,那會是一雙看起來很美好的手。
那雙手帶著繭子倒映在洛瀝的瞳孔中,彷彿是一顆石子扔進了那久違有過風浪的湖中,然後點起一絲塵埃。
洛瀝的心眼裡突然浮上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疼惜。
他看她的身姿那麼的矯健,那麼的凌厲,她的表情冷淡,偶爾笑一下,卻彷彿是睥睨天下的女王,而那樣的一個人,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都是怪異的,五彩斑斕的,像是一個神經病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後跑出瘋人院出來禍害人。
天色越來越陰霾了,於滾滾翻滾的塵埃中,他彷彿看見了那從記憶深處走出來的,磨滅人心慾望和毀滅心底的恨意。
是的,華甄在恨,她的恨,不去報復別人,而是在報復著自己。
她褪去一身的華麗,褪去萬人敬仰和害怕的權勢,然後隱退,低調的好似要落進了塵埃裡。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一個他。
他是誰?
洛瀝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想的有點多了,好像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然後他看著還在拼命的兩人說道。
“阿甄,你醫術那麼好,怎麼就任自己的手掌長滿那麼多繭子呢?”
華甄又是一顫。
記憶自洪荒奔走而來,有人的黑色風衣冷硬的在漫天遮住眼睛的風塵裡獵獵紛飛,然後那些風塵消失——
有人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他的身上似乎都有凜冽的森冷寒氣,連風塵都進不了他的身子。
然後,那人的身影面容逐漸的在他的心底炸開,彷彿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光芒掩蓋了月亮。
“阿甄,你的手生的如此的美麗,卻長滿老繭,看著真是可惜。”
是誰在說話?是誰在可惜?
華甄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她的身形一顫,胸口突然被凜冽的拳風擊中了心口。
彷彿是巨大的錘子錘在她的心口。
噗的一口,她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灑落在了地上,然後她驀然的回頭,撞進了一雙幽深漆黑的眸子裡。
她的身形猶似閃電,然後理也不理佟卓謙,直接向著洛瀝就狠狠的撞擊了過去。
洛瀝不動,笑著看她,雙眼卻有些悲涼。
華甄一顫,彷彿是第一次見到洛瀝。
那麼一個驕傲,笑起來皺起眉來都是俯視眾生的一個人,卻露出那麼蒼涼的笑容,心口驀然一疼。
“洛瀝,你夠了沒有?”
他笑,猶如一朵牡丹在這貧瘠的土地上綻放開來。
“等到你肯以真顏見我,那時候就夠了。”
而那頭,佟卓謙襲向華甄的攻擊突然落空。
望著那兩人似乎牽連了很多東西的對望和對話,他突然有些反應了過來。
洛瀝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中國,但聽他說的那些話都能夠令華甄如此的失神,想必也是非常瞭解華甄的人。
這一戰對他來說很重要,但對華甄卻不一定,也許是她無聊了,想找的一個新鮮玩意兒,也許是腦抽風了,閒著沒事兒刁難人。
總之,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都是風馬不及牛羊的。
洛琛肯定是拜託洛瀝來幫他的。
而洛琛嘛,自己又是被留在了義大利管理那些閒事情。
打還是不打?這是一個很高深的問題。
佟卓謙決定停留在原地,等那兩個人扯清楚在說,恩,就是這樣,然後他從包裡拿出了煙來點燃。
“洛瀝,我現在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