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你媽這會兒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你少跟她頂,順著她一點。”
“那媽還會有危險嗎?”紀安仍有些不放心。
“你媽現在對那些人沒多大威脅,況且還有我在,誰敢動她?誰敢動她老子跟他沒完。”紀鵬一下子紅了臉,大聲吼了出來。
蕭言緘的身子微微向後揚了揚,著實覺得有點汗。這紀鵬跟李雲錦還真是兩口子,發起火來,都是“老子”“老孃”掛在嘴邊不離口的,還都是一樣的橫脾氣。紀安攤上這樣強勢的父母,把她當寶似的放在真空象牙塔裡供著,想不養成“悶”性格都難。還好李大人平時教養還得去,沒讓紀安的性格太軟弱。
蕭言緘抬起眼看向紀鵬,紀鵬也抬起眼看她。紀鵬衝蕭言緘遞了個眼神給紀安,蕭言緘會意,點頭。她說道,“安安,我餓了,先去吃飯吧。”看著紀安被紀鵬和李雲錦一唱一和聯手唬弄,心裡的滋味百般陳雜。李雲錦的事情沒這麼簡單,不然不會這麼著急把紀安趕回Z市。紀鵬的意思她也明白,讓她幫忙看著紀安,替他們圓一下。可瞞得了紀安嗎?紀安的心思通透,想得、看得比誰都明白,只是有時候順著大家的意思裝聾作啞故作不知而已。
吃過飯,紀安又去醫院看了李雲錦,喂李雲錦用了飯,陪李雲錦閒聊了幾句,就被李雲錦趕走了。蕭言緘訂了第二天回Z市的機票,當天晚上跟紀安住在酒店裡。
蕭言緘從浴室裡出來,就見到紀安窩在椅子上,面對落地窗看著外面的夜景。一瞬間,蕭言緘有一種時光倒流、回到一年前的錯覺。但很快,她的心被什麼揪著,生疼的難受。一年前的紀安,飄緲清冷,帶著一種不沾世俗、塵埃的淡泊。一年後的紀安,氣質沉澱了下來,讓人能夠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她的存在,卻在身上多了絲沉凝的氣息。昏黃的燈光下,那背影依然瘦弱,流露出的氣息是她感覺得到,卻看不透、說不明的東西。
蕭言緘走到紀安的身邊,蹲下身子,剛想撫上紀安的臉,紀安就回過頭,“洗好了?”她說著就要起身。蕭言緘眨了眨眼睛,視線落在紀安的臉上,搖了搖頭,問,“安安,我們是夫妻嗎?”
紀安笑了笑,說,“當然是。”她伸出手,把蕭言緘拉上自己的腿上坐著,“有話說?”
蕭言緘的背靠在紀安的身上,低聲說,“發現讀不懂你,但是又想要讀懂你。”紀安就像是一本古老的書,剛翻開,覺得簡單,可是讀下去,才發現這本書背後的故事,她還沒有看明白。
“傻瓜!這個世界上誰能真正完全讀懂誰?有時候人連自己都無法全部讀明白,何況是他人。”紀安輕笑,手環上蕭言緘的腰,一點點往上,“女王陛下,你這是在自尋煩惱!”
蕭言緘握住紀安的手,問,“那我可以問你現在煩什麼吧?”
“都煩,又都不煩。”紀安說,“若說起來,件件都是事,若退一步,又樣樣都不是事。”她把臉貼在蕭言緘的背上,聞著沐浴露的馨香,緩了緩,說,“或許世間的父母都這樣,不管子女長多大,在他們的眼裡永遠是孩子,永遠替他們遮風擋雨。”
蕭言緘默然,她想跟紀安說,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此。
“言言。”紀安突然喊了聲。
“嗯。”蕭言緘應了聲。紀安有話跟她說的時候,會叫她言言,跟她貧的時候,就喊她女王陛下。
“以後正式的應酬場合能帶上我嗎?”紀安顰眉想了下,“就算是以助理的身份也行。”
蕭言緘愣了下,起身,再轉身,彎下身子,與紀安平視,撫上她的臉,“安安。”她搖頭,輕輕吐出一個字,“不。”一個“不”字雖輕,卻透著不容反駁的堅定。“安安,那不是你的世界。”
紀安的眼眸一黯,身子微微向後揚了揚,貼在椅背上,她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