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給定的是幾個月?”
“三個,五月份招,卻是需要幾千萬,她手上現在一分錢沒有。”
林玄燁的眼睛隨著這句話就眯了起來,裡面錯時劃過幾道很濃的趣味,“那她要幾個月?”
“我不知道……她自己說三個月就能弄好,但是我怕到時候……”
“怕她到時候弄不到錢所以想讓上邊給通融一下子?”他跟著就嗤笑出聲,眼底看不出一點兒不快,“林玄辰,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既然說了三個月就該有說這話把握,要是沒有你認為她還有什麼資格讓林家在前邊給她鋪路?”
那邊一下子就沒了動靜,很久才聽到一身嘆息,似是有些疲憊了。
“林玄辰你給我聽著,你什麼都不欠她,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還想做大簡直就是痴人夢話,即便當時林家沒有插手照樣還是有人會打她的主意,得了次教訓卻還得了個靠山,我倒是沒見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林玄燁這話太冷,聽語氣裡雖然還是平平無波,但字裡行間已經有些微微惱怒的跡象,“怎麼,還認為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這是我欠她的,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你們沒人見過她當時被逼成了什麼樣兒……”林玄辰在電話裡說的極慢,卻也是十分篤定的。
林玄燁左手揉了揉太陽穴,對自己弟弟的固執著實有些不解,卻也只得答應下來,否則他絕對是不會讓自己安靜,林玄辰在某些方面是極為固執的,他認定一樣東西就絕不會改變,就像,對林家的敵視“算了,我跟他說……”
“那你答應了啊……哥,你腿,這兩天沒事吧……”
林玄燁笑笑,都成這樣了哪還能有什麼事,疼痛到麻木,已經成了習慣,“沒事。”
倆人半天卻再也找不到別的話題,那邊支支吾吾一會兒找了個藉口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柳巖替她把手機拿過去,蹲在地上雙手正覆在林玄燁的雙膝,笑得極甜,“說什麼了,看著你心情還不賴?”
“隨便說了兩句……”林玄燁慢慢看著她面部的表情,覺得這女孩兒心機倒也算極重了,柳巖跟他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旁支裡有人掏空了心思想讓她嫁過來,前年自己截了腿她就鑽著空子過來照顧,幾年前在北京城裡林玄燁無論家世還是樣貌都是極頂尖的,誰知命運弄人,三十不到就遇上了這事,和大族聯姻顯然已經再無指望,她便動了這心思。三十年遊戲花叢的結束倒也沒什麼值得懷念,其實對他來說,娶了誰還不都是一樣。
“要我說小辰也是,好好的北京不待著,非得跑到那種地兒去受罪……”
誰又能想出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極為善良的女孩子,在背後一口一個咋種的叫著呢?林玄燁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冷,像是能和天氣融為一體,語氣也跟著驟然變涼,“他是我弟弟,不管去了哪兒,都是我們林家的苗。”
柳巖頓了一下子,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為何聽出了半點警告的意味?她垂下眼想去看看林玄燁臉上的表情,對方卻已經推起輪椅轉身,背影在北風裡,顯得有些孤單而在同一個城市裡,一輛黑賓利迅速滑過京城的大街小巷,終於在一處園子門前停下,這處原先是滿清的王府住宅,現在卻有些意外的歸了私人所有,並未被當成旅遊勝地,早年王府的牌匾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摘了下來,隨著裡面主人的喜好,換做另外兩個大字。數百年歲月的雕琢下牆垣之間還能隱隱看得出當初八國聯軍損毀掠奪的痕跡,雖然後來大修過幾次,但畢竟刻痕已經落下了,人又怎麼能掩飾了去?
段興言把車停在對面,冬日陽光下斑駁裸匾上“榴園”兩處大字帶上最古拙的意味,似是已將水墨髮揮到了極致。家裡每個人在這裡面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園子,平日裡除了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