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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提著的東西和包包放在桌子上以後,深酒飛快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薄奶奶,隨即錯開視線恭敬地喊了聲,“奶奶。”
薄奶奶硬著脖子來看深酒,看到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站在那裡的樣子,又聯想到自己之前對她的態度,心裡一酸,兩行老淚毫無預兆地滾了出來。
“哎呀,老太太,孫媳婦兒過來看您是好事,您看看你還哭什麼?”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小護士急忙朝薄奶奶走過去,抽了餐巾紙將老太太眼角的淚水給擦掉了。
深酒嚥了咽口水,以為是薄奶奶不想看到自己,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
她見不得老人的眼淚,但她也同樣無法忽視自己隱隱作痛的自尊心。所以她往後退了一步,朝薄奶奶恭敬道,“抱歉,奶奶,打擾您了,我這就出去。”
言罷,深酒直接退出了病房。
薄奶奶口乾舌燥,加上情緒激動,想要組織深酒離開一時卻又說不出話來,只伸著手想要抓住她,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護士一時沒明白薄奶奶的意思,急的不行。等薄奶奶說清楚自己的意思以後,小護士再追出去,卻找不到傅深酒的身影了。
小護士只好回到病房,跟薄奶奶說明了情況。薄奶奶心下愴然,又一次想起之前對傅深酒的所作所為和對許綰輕的維護憐惜,後悔得一聲接一聲的嘆氣。
小護士本來還有其他工作,見薄奶奶這樣,只得將其安撫好了才離開。
薄奶奶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躺在這安靜的病房裡,過了會兒便也就睡著了。
所以偽裝過後的許綰輕進來的時候,薄奶奶渾然不覺。
穿著護士服、戴著口罩的許綰輕在薄奶奶的病床邊站了許久。
她一會兒望望薄奶奶的心電圖,一會兒又看看閉著眼睛的薄奶奶。
“哎……”許綰輕輕嘆了口氣。
薄奶奶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許綰輕,並且僅憑著許綰輕露出的一雙眼睛就認出了她。
薄奶奶眼露驚懼,慌慌張張地想要從床的另一邊逃開。
許綰輕原本迷茫的眼神中漸漸凝出殺意,她一把扯住薄奶奶的胳膊,將她往自己這邊拖了一下,“你怕什麼?”
之前許綰輕將薄奶奶埋進廢舊公園裡的枯樹枝堆裡的時候,其實薄奶奶已經有意識了,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許綰輕對自己做了些什麼。正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許綰輕對自己做了些什麼,她現在看見許綰輕才嚇得直叫喚。
許綰輕擔憂地看了看病房門口的方向,指著薄奶奶恐嚇道,“別叫,再叫我殺了你!”
老年人根本不經嚇,反倒因為這嚇唬,叫的更加淒厲。
許綰輕慌了,慌忙去抱住薄奶奶的頭,將她拖過來後用被子死死地捂住她嘴巴,惡狠狠地低聲威脅道,“我說了讓你別叫!”
薄奶奶的兩隻腿直蹬,可又哪裡是窮途末路的許綰輕的對手。
眼看著薄奶奶掙扎的兩隻腳的速度緩下來,許綰輕心裡咯噔一下,正想將其放開,但她一想到薄奶奶如果不死並將事情說出去、她就徹底沒活絡以後,她咬了咬牙,將薄奶奶的口鼻捂得更緊。
薄奶奶掙扎的雙手都垂了下去,連一直來回蹬著的雙腳都快停了下來……
“唔!”許綰輕突然覺得頭皮一陣劇痛,下意識地就鬆開了薄奶奶,轉過身來。
去而復返的傅深酒兩手抓著許綰輕的頭髮將她往後猛地一拽,直接將其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許綰輕碰到桌子又摔到地上,抱著腦袋縮成了一團。
深酒按了呼喚鈴,又急忙奔到床邊、將薄奶奶臉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奶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