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冷漠,那麼絕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許綰輕被他的表情和眼神刺傷了自尊心,她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朝薄書硯的方向衝過去。
她想要抓住他,想要觸碰他的身體。
但薄書硯只微微一側身就避開了她,許綰輕撲了空,卻因為用力過猛而將自己摔在了階梯上。
她一向嬌貴的身體經受不住這水泥地板和瓷磚的撞擊,趴在那兒好長時間都沒能爬起來。
她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摔疼了,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掉的時候,許綰輕等不來薄書硯的幫扶,只好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縮著身子靠在牆壁上。
她摔倒了,薄書硯卻視而不見,這讓許綰輕覺得異常地受傷。
她又開始哭,哭著哭著便哽咽著痛訴,“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以前你不會這樣的……”
“書硯,你還記不記得我14歲那年,我從腳踏車摔下來,當時你顧不得來往的車流,直接翻越欄杆從對面衝過來,將我抱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在你17歲生日的時候,薄家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你的生日,我不顧老爸的反對在半夜十一點多跑出來、帶著蛋糕翻越你家的圍牆想要給你過生日,卻差點被你家新買的狗給咬傷?”
“還有,在你去美國之後,我常常給你寫信,雖然我知道那些信寄不出去,但是我還是堅持寫著,直到我書房的櫃子裡再也塞不下的時候,你終於回國了。你當時也看到了那些信不是嗎?你也看到了我對你的心意對不對?我那麼愛你,那麼喜歡你……儘管你後來只在國內待了幾天又消失了,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從來沒有。”
“還有那次在酈城偶遇重逢,我為了能和你相處久一點,我不惜讓自己崴了腳……還有還有,在雁城的這幾年,雖然你心裡一直想著別的女人,但我還是為了能博回你的心,一直照顧著陪伴著薄奶奶,雖然我最討厭老人身上的味道雖然我那麼煙霧老人的嘮叨和無知,但是為了你我都做了!”
說到這裡,許綰輕抬手擦了一把眼淚,以便自己能看清薄書硯的臉。
她望著薄書硯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像個乞丐一樣問他,“書硯,你都不記得了嗎?我為了你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薄書硯答。
許綰輕愣了一下,隨即她心傳來一陣鈍痛。
她捂著胸口、將頭埋在雙膝間緩了好一會兒,隨即開始冷笑,“果然是這樣,你們男人最薄情,你們男人……”
“許綰輕。”薄書硯不耐,已經不想再多聽她的聲音。
許綰輕慢慢抬起頭來,眼眸中閃過期冀的光,可是當她看到薄書硯的表情時,那一點點期冀之光很快湮沒。
薄書硯朝她走了幾步,最後在她面前蹲下來。
許綰輕明明一直想觸碰薄書硯、想與他有著最親密的距離,可是此時此刻,面對著他的主動靠近,她卻害怕得發抖。
“你……你你要幹什麼?”許綰輕背靠著牆壁退無可退,只得用手擋著臉,以此掩耳盜鈴般保護自己。
薄書硯斂眸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得可怕的女人,一字一句,“許綰輕,就這樣吧。”
言罷,薄書硯起身便走。
許綰輕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多想便直接撲上去抱住了薄書硯的腿。
薄書硯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心知肚明,可是他那句話又太簡略、以至於她現在雖然拖住了她卻不知道怎樣為自己開口。
她只是抱著她,流著眼淚仰著脖子看她,沉默著一遍又一遍地搖頭。
薄書硯的眸色已經很暗,他額角的青筋爆出來,盯著許綰輕。
許綰輕正準備說話,樓梯上方卻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