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出身世家,身份矜貴,吃穿用度必定都是十分講究。可惜我們小門小戶,實在沒有那些精巧的玩意兒。”傅玄野定定地看了薄書硯一眼,這才傾身將菸灰缸推到薄書硯面前,修長的食指在菸灰缸上點了點,扯唇而笑,“委屈您了。”
眉心微攏,薄書硯眯眸看了眼傅玄野,而後淡然地將煙捻滅在菸灰缸後,面無波瀾地站起身,抬步往樓梯口而去。傅深酒在上面。
身後響起輪椅快速滑動的聲音,轉瞬,傅玄野已經堵在通往樓梯口的窄走廊上。
傅玄野朗然笑了笑,“夜深了,薄先生請回吧。”
見薄書硯站著不動,傅玄野側身看了眼二樓緊閉的房門,輕笑道,“我和傅深酒比不得薄先生身份尊貴、過得隨心所欲,還要為了生計而奔波。時間已然太晚了,還請薄先生行個方便,讓我們…安心休息。”
鳳眸斂深,礙於傅玄野的身份,薄書硯只抬手將頸間的領帶鬆了鬆。
“薄先生,請。”傅玄野用下頜劃了劃公寓大門的方向,“我腿腳不便,就不送您了。”
薄書硯垂眸看著傅玄野,眸光暗凝的時候反倒掀唇一笑,“那你跟小酒說一聲,我先走了。另外,她晚上為了照顧孩子沒吃什麼東西,我剛才看見餐桌上還有剩菜,你叮囑她,熱了吃點。”
傅玄野面無表情,只看著薄書硯。
薄書硯深看了傅玄野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將門帶上了。
關門的聲音落下很久以後,傅玄野原本隨意搭在輪椅上的手才慢慢蜷握而起。
“小野。”傅深酒收拾好兩個孩子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見傅玄野在小走廊坐著,和他說話的時候將他推回了客廳。
傅深酒的眸光不自知地在屋子裡搜了一圈,卻什麼也沒說。
傅玄野將傅深酒的表情盡數斂進眸底,“薄大哥下午來過了。”
傅深酒收拾菸灰缸的動作一頓,淡淡地“哦”了聲。
“前幾天的事情,他跟我說了。”傅玄野眉眼間閃過暗色,但他很快將其壓了下去,“我並不想過多插手你的事情,但是憑著我對他的瞭解,以及這四年間他對你的付出,我建議你給他一個機會。”
傅深酒將菸灰缸收回抽屜,不說話。
傅玄野側過身,“他明天上午九點會在小區1號門前等你。”
“小野,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間吧。”傅深酒起身繞到傅玄野身後。
傅玄野眉心擰了擰,嗓音沉鬱,“傅深酒,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能帶給你和梵梵幸福……除了薄大哥,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我也……不相信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頓了下,傅玄野的眸光似乎望到過去,有些空濛,“在你所看不見的地方,他為你所做的犧牲,實在太多了……”
聞言,傅深酒的步子一頓,擰眉看向傅玄野,“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玄野卻搖了搖頭,“總之,我不會害你。”
……
傅深酒並沒有去赴約。
因為第二天一早,她剛從幼兒園出來,薄淵爵的黑色邁巴·赫,就滑停在她面前。
她對那輛車太熟悉,不可能視而不見。
“阿酒……”薄淵爵從駕駛座上下來,並沒有立刻靠近傅深酒,只遠遠地喚了她一聲。
幾天不見,雖然薄淵爵刻意打理過自己,但仍透出一股子無法掩飾的憔悴和滄桑來。
見傅深酒抬眸看向自己,薄淵爵的神情僵了下,賠出一點刻意的笑容來,“阿酒,我們談一談,好嗎?”
傅深酒垂下眼睫不再看他,沉默。
薄淵爵神色黯了黯,這才關上車門走到傅深酒面前,又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