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幫忙熬藥的。
屋外,日頭西斜,曬得有點熱,廊下蹲了兩個人,看到柏君拿著空碗走出屋子,都鬆口氣。
柏君把碗遞給他們,淡淡道:“他喝了。”
兩個人一看就是內學的學生,穿著內學的常服,相互看了看,寬慰道:“文先生肯定能很快病癒的,柏監院不必擔心。”
柏君看他們的眼神略有些奇怪,“我自然不擔心,藥是你們熬的。”
“……”
“學生們先告辭了,柏監院請留步。”
柏君點點頭,“去吧,柳先生還等著你們上課。”
“……”
文舟的講師生涯遇到了一點小波折,好在等到第二次開課時,他的病完全無礙了。
“同學們——”
底下的所有人都無精打采地仰著下巴望他。
文舟頗有點訝異,“怎麼都沒精神?”
學生們不說話,文舟只好翻開課案開始講,上節課他接著孫先生未講完的內容把半本詩集講完,今天他打算繼續講那位詩人的另一本詩集。
“《纖纖集》中還有一首詩備受推崇,是儒子堅成名之後,受友人相邀遊覽鷺泊湖時所作,”文舟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就像在閒聊,“彼時,秋日風光大好,儒子堅泛舟湖上,與友人對飲,興致所至,提筆寫下……”
文舟講詩文十分悠然自得,底下的學生昏昏欲睡,午後的日頭正熱,知了叫沒完沒了,一堂課下來不知睡倒了幾個。
“這句是講,湖水倒映於詩人杯中,滿滿一杯,令他感慨,人生千百種滋味,融在酒中,大約是鹹澀而不堪入喉的,也是最令人回味的。詩人此時雖愜意遊湖,但心中始終放不下憂思。”
“……”
好一陣寂靜,只聽到輕微的呼嚕聲。
“啪。”
戒尺敲在案几邊沿,文舟伸手指了指一個正打瞌睡的學生。
“齊逢,你把剛才這句解一遍。”
睡眼惺忪的男孩子站起來,呆了呆,旁邊的同學小聲提醒他,“第三行……”
學塾裡上課用的書本都是學生自己抄錄的,先生寫一首,學生抄一首,要求背的,自回去默誦。
齊逢捧起書冊,他的字歪歪扭扭,“蒸雲波碧滿、滿、滿金盃,撩塵百味鹹中最……意思是、是、是……”
半天憋不出是什麼。
“是‘鎏’不是‘金’,”文舟調侃道,“鎏金和真金可不是一個價,你一個字多花幾十兩去,換我我也不樂意。”
其他沒睡著的學生在一旁嗤嗤地笑。
齊逢渾身一個激靈,瞌睡蟲被轟跑了,趕緊正正經經解釋詩句,但他一個字沒聽,實在不能理解這古人的詩意,只好連蒙帶猜,“呃、呃……詩人想,把湖水裝在杯子裡,喝起來一定是鹹的。”
文舟嘴角翹起來,“你是說他渴了?”
齊逢:“……”看老師的表情,大約猜得不對?
文舟道:“那他一定很渴。”
傍晚時候,文舟晃晃悠悠去膳堂吃飯,半路遇見孫先生和柏君正站在門口不遠處交談。
“老師,柏君,”文舟招呼道,“吃飯了嗎?”
孫先生笑眯眯的,“過來,有事同你說。”
文舟肚子餓得厲害,教孩子太耗費精力了,不過老師叫他,他還是二話不說湊過去,“老師,什麼事?”
孫先生還未答話,柏君先道:“你課上睡著的學生太多。”
“……”文舟不解,“你如何知道?”
柏君道:“我身為監院,講師授課時偶爾旁聽,是職責所在,學生憊懶,你上課時應有對策。”
文舟左思右想,很是為難,“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