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對於這樣的事,也習慣了,依言給兩兄弟裝了米,只是上衣畢竟不是正經容器,竭盡全力,每人也就裝了一斗。
就這,兩兄弟也都非常高興了,一斗米可不少,省著點,像是亞壯家四口人,夠吃近半個月了!
懷裡抱著米和鋤頭,拿著找回的六文錢的紙幣,兩人來到一個婦人的攤位上,或者說叫老嫗,這裡離出口很近,賣的是針頭線腦等。
亞壯進來時就注意到了這裡,只是沒敢問,現在懷裡抱著糧食,紙幣也確實能用,他心裡才有了底氣。
“大娘,這個怎麼賣的?”亞壯拿起的是一方青色頭帕,這個戴在阿彩頭上肯定好看。
“兩文錢一方,老身這裡的東西都是兩文!”
這可不便宜,不過亞壯還是咬牙拿下了,不僅如此,他還向林清借了兩文,又買了兩柄木梳和一根中號的針,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回去寨子的路上,亞清對於亞壯的做法很不理解,也很不贊同。
“亞壯,你太浪費了,和我一樣,把錢帶回家不好麼,你買那些幹什麼?看著吧,你阿爸肯定會罵你的!”
“不,亞清,這錢和銅錢可不一樣,今天能買東西,明天就說不好了,還是用掉的好。
再說,這是我送給阿彩他們的禮物,我可從來沒送過他們東西,他們肯定會高興的!”
“貨場裡那麼多東西,怎麼可能錢就不能用了,你想的太多了,我覺著這個漢人大官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樣,我信他!
再說,你就算買禮物,幹嘛買兩把梳子,你阿孃和小妹用一把不就得了!”
“呵呵,你不懂!”亞壯絲毫不受亞清的話的影響,有些高深莫測的微笑道。
“哼,我是不懂,你就等著捱罵吧!對了,你明天還去麼?”
“去,幹嘛不去!不僅我去,我還要阿彩也和我一起去!
有句話你說得對,這個漢人大官是有些不一樣,我也信他!”
亞壯看著手裡的鋤頭,緊了緊懷裡包著大米的衣服,堅定的道。
“那行,明天你早點,聽說從明天起,饅頭改為上工前發,去晚了可就沒了!”
“行,我知道了!”
趕在天擦黑前,亞壯總算趕回了家,看得出,他對今天的經歷很滿意,隔著老遠,就扯開嗓子叫起來:
“阿彩,嘔哇,小妹,我回來了!”
“呀,阿彩,是阿哥回來了!”
耳尖的小妹荷雲最先聽到哥哥的聲音,驚喜的對父親叫道,小丫頭今年九歲,生的黑不溜秋的,身子骨單薄的一陣風能吹倒,不過雙眼卻是明亮的緊,笑起來眯成一彎小月牙,就憑這雙眸子,好好養養身子,鐵定醜不了。
“拜崖,你小心點,別摔著!”望著自家女兒,迫不及待的朝著兒子奔去,老漢急聲叮囑,不過他話才說完,丫頭已經跳躍著來到了哥哥身邊,接過其手裡的鋤頭。
坑窪的山路,對常年生活在這裡的孩子,顯然造不成什麼困擾。
“阿哥,你把那漢人大官的鋤頭給拿回來了呀,他們沒發現麼,太能耐了!這鋤頭真好!”
瞧瞧這價值觀,從小就培養的很正,在他們眼裡,漢人就是肥羊,漢人的官員則是壞種,能從他們手裡佔到便宜,那就是本事!
“這回阿妹你可猜錯了,這是那個漢人大官送我們的,而且今天工錢也給結了,我還給你們買了禮物呢!”
“啥?那漢人大官會這麼好心?不會是想誆騙你什麼吧,我給你說爬崖,那漢人心眼都可多了,特別是他們裡面當官的,那更是像那池塘裡的蓮藕,地上螞蟻的窩,窟窿眼數都數不清,我看你明兒個還是別去了!”
老漢聽到兒子的話,頓時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