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他一塊兒回去呢,連忙說:“我那老家在農村,偏僻得很……”話沒說完小麗就打斷他,說:
“你別緊張,我不會跟你一塊去的。我知道你跟你女朋友一起走,我摻和在一起多彆扭。”
瞿志平苦笑道:“是不是女朋友還真說不清呢。”
邵小麗又露出了一臉的調皮相:“怎麼,這麼快又變卦了?要真是這樣,我該撕毀我們達成的協議了!”
瞿志平正不知該怎麼回答,一眼現遠遠站在校門外左顧右盼的吳馨蘭,像找到救星似地指了指:“瞧,她還是比你先到……”
邵小麗並不生氣也不覺得難堪,停住腳步,嫣然一笑,什麼也不再說,招招手然後轉身就走掉了。如此從容大度的女孩,真還少見。
瞿志平惆悵地目送著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提著行李直奔吳馨蘭。
馨蘭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他倆,不過她也十分平靜自在,見面就打趣道:“我說怎麼這麼羅裡囉嗦的老不來,又讓你的‘學生’給纏住了呀。”瞿志平不敢接招,瞧著地上一大堆行李,趕緊轉了話題:“不是說只是回去看看嗎?為啥把什麼都帶回去了?”
馨蘭的自光變得茫然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帶回去再說吧。”說著,她招手叫下了一輛正經過這裡的計程車。
瞿志平無可奈何地幫著她把行李搬車,說:“看樣子你是下決心不回來了?你知道,現在狄家灣正是一團亂麻呀。”吳馨蘭只是笑笑,不想再多說什麼。
在西客站廣場花臺邊,他們正好遇上了匆匆趕到上海的狄慶槐。這倒不是什麼巧合,昨晚瞿志平去找了狄炳根,從他那裡知道了狄慶槐今天要來,於是瞿志平和吳馨蘭決定提前個把小時趕到,想截住他問問情況。
令他倆有些吃驚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狄慶槐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緊張不安或者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居然還西裝革履地穿戴得很神氣,眉梢上跳動著鄉下人初進大上海的那種興奮。
他看見志平跟吳馨蘭在一塊,反倒有些訝然,脫口就問:“你們倆怎麼在一塊兒呢?”顯然,他還根本不知道他倆的關係。
吳馨蘭很友好地伸出手去,微笑著說:“慶槐哥,我們怎麼就不能在一塊兒呢?”
狄慶槐頓時明白了什麼,有些尷尬地趕緊握住她的手,賠笑道:“我這人真糊塗了,鄉里鄉親的出來闖上海灘,不在一起倒是件怪事呢。”
雖然跟吳家父子積怨甚深,但狄慶槐對從小出門在外的吳馨蘭一直印象倒不錯,有本事能考到上海念大學的人,他只能一個心眼的佩服。再說馨蘭壓根兒不像他老爸和哥哥,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天真、純善的小毛丫頭;
早幾年狄、吳兩家沒鬧矛盾時,他爹還打主意想讓弟弟慶祥跟馨蘭好呢,有這層聯姻關係,狄吳兩家的天下便固若金湯,再也不用擔心誰來叫陣奪權了。
這計劃最後因馨蘭去了上海唸書,還沒實施就胎死腹中,不了了之。幾年不見了,狄慶槐覺得馨蘭還是那麼單純;然而當他得知此時瞿志平和她結伴兒正是要一塊回鄉時,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莫非這是她老子吳樹生特意安排的,趁這節骨眼上從上海搬援兵了?千頭萬緒、各種滋味一起湧上心頭,狄慶槐一時理不清楚,熱情頓時減了許多。
北去的火車快要開動了,瞿志平抓緊時間問了問村裡的情況,狄慶槐支支吾吾也沒說出更新鮮的東西。他問他到上海後打算怎麼辦,狄慶槐沮喪地說:
“兩眼一抹黑,只有靠炳根了。”
瞿志平正色道:“炳根要是靠得住,還用得著你今天跑來嗎?”
狄慶槐簡直嚇了一跳,急問:“你是說炳根……”
瞿志平點頭:“在這兒我和他見過幾次面,我總覺得這人不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