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鎧收斂笑容,變得莊嚴肅穆,凜然生威,道:“我見小默雪有了寄託,由衷替他二人快活。”
道兒低頭沉思,心緒不寧:“這麼說來,吳奇叔叔一直。。。。一直是天神般的人物?那初次相見時,他怎會被剝去面板?咱們一路遊歷,他又怎會屢屢遇險?”猜測紛紛,愈發被這神秘的人物吸引。
。。。。。
盤蜒恍恍惚惚、模模糊糊的,見到眼前有山脈、江海、平原。
山脈不斷變動,宛如風暴,江海卻凝固不變,好似礁石,平原之上,無窮無盡的人影在徘徊。
這是小默雪心中的幻境,她所容納的惡靈盤踞累積,形成這奇異景象。
盤蜒將悄然潛入,抵達中心,替小默雪加固那隔絕惡靈的屏障,保住她心神不失。這漫長旅途中,這舉動他已記不得重複過多少次,不曾有過疏漏。
但這一次他太疲倦了,每前進寸許皆步履艱難。
需小心,盤蜒啊,你將逾越界限。
他變作惡靈樣貌,遊過平原,變出小舟,渡過江海,徒手攀巖,抵達山頂,來到他所鑄造的庇護所。
庇護所中,有個極幼小的姑娘,呆呆的等著他。
盤蜒觸碰小默雪臉頰,見她安好,欣慰一笑,又逼迫心力,加固這庇護所周圍屏障。
忙碌許久,大功告成,他心中一寬,驀地唇邊流下血來。
小默雪道:“吳奇,你怎麼了?”
盤蜒一蹦老高,驚喜問道:“你。。。你能想起我?”
小默雪愣愣道:“你來了許多回,我知道你待我極好,可其餘的事,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盤蜒心想:“對,她雖僅存少許魂魄,卻足以通曉智慧,即便是無知的幼兒,也能學會言語,懂得友善。”
小默雪又道:“那個。。。。先前外頭那個年輕人,我。。。好害怕,他一碰我,我便見到漫天的雲彩變成了火,向我壓了過來。”
盤蜒奇道:“你說誰?啊,是白鎧麼?”
小默雪點了點頭,身子蜷縮收緊,盤蜒急忙抱住她,用僅存的內力溫暖這脆弱的少女。
她的恐懼傳達給了盤蜒,她是天靈者,她所畏懼者,並非毫無來頭。
盤蜒不由自主的想起親眼所見的,白鎧身上的諸多奇遇,還有他那離奇複雜的身世。
他記得白鎧是鳳依族巫師靡葵與鬼靈族元老白濤之子,他出生在那座受詛咒的高塔裡,高塔之中有個水池,乃是血寒許久以前創造天靈者的地方。
一胎雙子,白鎧的兄長一生下來就死了。但那死嬰藉助水池,活了下來,成了窮兇極惡、有如萬鬼鬼首的惡魔。
靡葵、白濤兩者雖地位不凡,卻都是凡夫俗子,盤蜒當時百思不解:為何兩個尋常凡人,會生出如此可怖的魔物來?
此刻,他腦中一動,一道閃電照亮黑暗。
那或許是聚魂山魔神的化身之法。
白鎧出生時極為霸道,他奪走了他兄長的魂,歸為己有,將其兄長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但那兄長也並非凡胎,它軀殼引來了其餘魔物,並助長那魔物之能,令其強橫可懼。
他們的父母並無可疑之處,但白鎧絕不是常人。
盤蜒暗暗心驚,繼續追溯記憶,他記得在鬼靈族逐陽教廢墟之中,那崖江派甘膽照化作的水鬼指著陽問天,喊道:“逐陽閻王,逐陽閻王。”
陽問天絕非逐陽,盤蜒對此確信無疑。但那水鬼並非神志不清,他從陽問天身上,瞧見了逐陽的蛛絲馬跡。
或許陽問天天生與逐陽神功投緣,於是他身邊的某人,潛移默化之間,令陽問天身上沾染了逐陽的氣息。
那人或許正是白鎧。
白鎧之父白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