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站著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明亮,溫馨,還有些孩子氣。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擺設看上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一張兒童塗鴉,它只用了一種顏色——黑色。一家三口手牽手站在那裡,第四個人躺在地上,所有人都沒畫上五官。另一幅簡筆畫上,小男孩獨自蹲在書桌下,旁邊又是一個躺著的人,身上橫七豎八地畫著黑道道。
她的眼睛有些發澀,像踩在雲朵上一樣,輕飄飄地走出房間。這是一套平平常常的三居室,牆邊的玻璃櫃上放著龔綠意的黑白照片,小銅爐裡插著三柱清香。旁邊放著一本日曆,上面畫著大大的紅圈。她想起來了,這一天是青嵐做手術的日子,難怪家裡沒有人……
白色濃霧再次籠罩了她,等它們散去時,她站在了女貞路4號的廚房裡。佩妮背對著她,在清洗餐具,只有三副餐具。花園裡傳來了弗農低沉的哼唱聲,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在給一叢百子蓮剪枝。那是她和達力上小學時從課堂上帶回來的家庭作業:一包花種。最後活下來的就只有這一株,別的都被達力騎著賽車給壓壞了。
佩妮擦乾最後一個盤子,轉身上樓,來到二樓最小的那間臥室裡,從抽屜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她從學校裡寄回來的魔法照片,塞德里克擁著她在舞池裡旋轉著,兩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抽屜裡還有近十雙襪子,全是她親手織成的聖誕襪。邊上放著幾卷不大的羊皮紙,都是她在霍格沃茨期間的成績單。
佩妮呆呆地坐在窗前,看著那張照片,半舊的牽牛花胸針在水藍色的巫師袍上閃閃發亮。再過幾個小時,一隻貓頭鷹將飛進窗子,帶來她的小女兒不幸夭折的訊息……
又一團濃霧封鎖住了她的視線,這一次,她來到了魔法部的電梯裡。一個面板白皙、紅髮藍眸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依依呀呀地向她伸出雙手,那是十六個月大的達莉亞?德思禮。十三年前,她從昏睡中醒來,就成了這副模樣——全身發著高熱,達力在一旁哭嚎著對她又掐又咬。幾分鐘後,弗農和佩妮抱著一個黑髮綠眸、額上有道傷口的小男嬰進來,放在他們中間。那就是她和哈利?波特的第一次見面。
她蹲下來,抱起那個小女孩。十六個月大的達莉亞在微笑,十五歲的達莉亞在流淚。她一直在這裡,在她的身體裡,永遠停留在了十六個月大。她們共享了這十四年的人生,她卻對她一無所知。十五歲的達莉亞隱約感覺到了,她們之中只有一個能留下來,繼續作為達莉亞?德思禮的人生。(更新我們速度第一)會是誰呢?
電梯恰好在這時停了下來。門開了,外面是一片燦爛得刺眼的金光,什麼也看不見。她抱著嬰孩達莉亞,毫不遲疑地踏進了那片金光裡……
“哈利,放手吧,你幫不了她的……”這是韋斯萊先生的聲音。
“已經結束了,哈利……放開她吧……”這是小天狼星的聲音。
她的胸口很沉重,彷彿有塊大石頭壓在上面,眼前是好幾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一隻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試探她的脈息,然後是鄧布利多沉著的聲音:“她還活著,哈利!”
一直壓抑著哭聲的韋斯萊夫人尖叫起來,有人跌跌撞撞地衝過來,低吼著把哈利從她身上扯開了:“別壓著她,她沒法呼吸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若隱若現地懸浮在空中,俯視著她:鄧布利多,哈利,小天狼星,韋斯萊先生,珀西……還有塞德里克。
她還活著。
阿瓦達索命咒帶走的是這具軀體裡的另一個靈魂,真正的達莉亞?德思禮——那場高燒讓她的心智永遠地停在了十六個月大的時候。
她又活過來了。
一個小時以後,達莉亞坐在陋居廚房的木桌旁,喝著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