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院正第一時間發現異常,忙探手診脈,只片刻功夫,他就慌忙收回手深深埋下了頭,同地磚緊緊相貼,身軀隱有顫抖。
見狀,誰還有不明白的?
一瞬間,站著的人紛紛跪下,一時殿內滿是膝蓋與地磚的碰撞聲,伴隨著滿滿的哭泣聲。
趙玉樓匆匆進門,就見到跪了一地的人,以及床上靜靜躺著,睡得安詳的人。
他腳步微頓一瞬,終於在一地抽泣聲中走至床前,看著閉著眼的皇后,深深嘆息一聲。
他對行禮的眾人揮了揮手,轉身扶起沈如煙,看著她紅腫的眼眶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沈如煙的眼淚不受控制般直直掉,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僵硬,從皇后真的閉上眼的那一刻,她就彷彿腦中的絃斷了一樣,跟著眾人機械的跪下,又順著趙玉樓的力道起來。
好在這樣空白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她就緩過了勁,可當再看見床榻上一動不動、閉著眼安詳極了的皇后時,她心裡還是不可抑制的難受。
其實她平常對皇后並沒有多少太激烈的情緒,可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再也回不來了,那雙眼再也無法睜開,這偌大坤寧宮以後要歸於一片死寂……
她從心底裡就升起一股壓抑不住的酸澀。
趙玉樓撫了撫她的背,沒有說話,而是對劉安開口:“叫禮部好生準備皇后的身後事。”
劉安忙彎腰開口:“奴才遵旨。”
他聲音也帶著些哽意,無論帝后情分如何,可這到底是陪著皇上一路稱帝,走到現在的髮妻。
他心裡當真難受,也是給這位已逝皇后的尊重和體面。
就在劉安轉身離開時,一個端著托盤的宮女匆匆進來,正同他撞了個滿懷。
“哎呦——”
“哪裡來的奴才,竟敢衝撞皇后娘娘的藥!若耽擱了娘娘的——”宮女在手中的托盤連同藥碗摔在地時就發了火,愣是不顧滿屋的主子就開口罵人,直到看見劉安的臉後才瞬間白了臉止了聲,忙不迭就跪下了。
“奴婢該死,不知是劉公公,奴婢該死——”
劉安還是頭一回被除趙玉樓外的人這麼指著鼻子罵,登時就怒了,不過他到底記著規矩,擺擺手沒同她計較。
裡殿就這麼大,這動靜叫眾人都看了過來。
趙玉樓更是直接皺眉低斥:“拖下去!”
很快就有兩個小太監過來,一人捂著小宮女的嘴,一人拖著她離開。
“且慢——”
老院正忙阻止,撇下心底那點子猶豫,跪著轉了個方向,朝趙玉樓低頭道:“啟稟皇上,這藥……微臣聞著有些不對,可否容微臣查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