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親的人一樣,那種由內而外不能自已的欣喜。
他要勉力壓制,才能神色如常。
誰也不知他心裡滔天巨浪般的歡喜。
“去母留子,並非死局。”他輕撫著她的小腹,溫聲開口,“渺渺,你不必擔心,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會傷你半分。”
“那恆王能妥協嗎?”
“他當然能。”趙玉樓眼裡閃過一絲厲色,他低頭看著沈如煙,神色極其認真,“朕會護你們無恙,並非誆騙,並非豪賭,若做不到,趙玉樓狂雷斬身,魂魄盡消,我趙氏先祖泉下不寧,永無安息之日!”
沈如煙嚇了一跳:“我、我不是不信你……”
這大孝子,怎麼就忽然發起毒誓來了呢,還搭上列祖列宗,百年之後下去都要被祖爺爺揍活過來吧!
趙玉樓摸了摸她的臉:“只是安你的心。”
“可恆王……很難對付。”
“難對付不假,卻並非鐵板一塊,朕有叫他聽話的把柄。”只是代價有些大罷了。
沈如煙也明白了,不由面有憂色的摸了摸肚子。
趙玉樓抱著她躺下,輕拍著她的背,叫她好生歇息,養養精神。
他知道自己此舉從一個帝王的角度而言,並不算明智之舉,甚至可以說是理智全無。
可人活一輩子,總不能全憑理智。
他見不得他與她的孩子,只能落得個不見人世的結局。
太后的死訊是翌日才報出來的,而趙玉樓將沈如煙從慈寧宮抱出來,一路回了乾清宮的事,有許多人都看見了,所以此事瞞不住。
私底下議論紛紛,各種說法都有,卻罕見的沒幾人對沈如煙評頭論足冷嘲熱諷。
因為在太后死訊報出來的前一個時辰,沈如煙晉位了,還多了個新封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