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暮很難不承認,那一刻,無論那是沈卓言無意的行為,還是他真的心細又溫柔,自己心中的感動與溫暖都是真的。
擦著沈卓言的手臂轉身正朝沈卓言,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林朝暮只覺得對方離自己很近很近,只要腦袋稍稍前傾一點,他的鼻尖就會碰到沈卓言的下巴。
為了不觸碰沈卓言,他儘量後傾身子,微微抬頭看向沈卓言。
還是太近了,林朝暮好像已經聞到了從沈卓言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
同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眉心在突突跳動著,心臟亦是,正在撲通撲通毫無規律可言地急促跳動著。
他身後就是一條橫向欄杆,後背已經緊緊抵在上方,再無後退的可能,只能依靠自己來調整好呼吸,讓自己趕緊平靜下來從容淡定地面對沈卓言。
從剛才到此刻,林朝暮所有的行為都盡數落入沈卓言眼中。
等林朝暮不知為何突然以正面朝向他之後,對方臉上忽明忽滅的小表情也都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始終不曾言語,就彷彿是欣賞一張畫作般靜靜觀察著林朝暮。
他並不清楚,但他還挺好奇,正好看看這個小傻瓜究竟又想做出點什麼傻事來。
「那個……剛才那個姿勢不是很舒服,我換一下方位試試……」
林朝暮總覺得沈卓言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像是在看動物園中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動物,帶著些……玩味。
或許真的是玩味……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隱約間還看到了沈卓言唇邊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
林朝暮很不喜歡這樣的笑意,總覺得是在嘲笑自己。
「對了……」沈卓言透過前方那面巨大的車窗向外看了一眼,見識到了今天這條路段的堵。
分明還不到晚高峰,車輛卻已被堵得行駛緩慢,每往前移動兩米都是難事,並且窗外天色也在不斷暗下來,他估計等他與林朝暮到家時這天就已經全黑了。
沈卓言緩緩轉回頭來,重新看向林朝暮,將話題繼續往下,「剛才車站的事情我們還沒說完。你剛才問我,那句話是不是我說的,的確是我說的,隨便你吃什麼,肚子撐炸了我也不管。」
能不能別提這件事了,不提又不會影響你當班長,老揭我的醜很好玩嗎……
林朝暮哼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那晚上我就不客氣了。」
我保證這次一定把你吃到破產,讓你哭著喊著求著來跟我借錢。
林朝暮覺得自己還挺幼稚的,可誰讓沈卓言先來招惹他。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實現,只是在腹誹的那一刻圖個心裡暗爽罷了。
沒有半點實質,這樣一瞬間的小小勝利也足以讓林朝暮得意。
公交在一片冬風中緩慢前進,許是寒意侵襲,車上乘客基本全都保持安靜,沒有人開口,哪怕是堵車情況嚴重,也不見有人出聲抱怨。
車外嚴寒,車內卻也好不到哪裡去,氣壓極低。
整輛車唯一還在時不時會喊兩聲的,就只剩下售票員。
在與沈卓言聊完請客的話題後,林朝暮也沒有再與沈卓言說過話。
隨著不停有乘客下車上車,他們兩個人終於被擠到了車廂中央偏後方的位置,距離後門一步之遙。
在這幾番折騰之後,二人的目的地也已快要抵達。
車停之後,林朝暮與沈卓言幾乎是被擠著下了車。
上半身一探出車廂,寒風便呼嘯著而來,吹得林朝暮額前髮絲胡亂飛舞。
雙腳一沾地,他立刻蜷縮起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疾步往前走。
雖然穿著羽絨服,也已將拉鏈拉至最上端,但這無孔不入的風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