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是不是讓許嶽暉調查我？”
呂俠的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揉了揉眼，乾乾地笑著，“小舅，我沒有……”
“他給你的資料全是真的，俠俠，我不是你的親小舅，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呂俠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呂騰雲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是真的，詠髓現在也在你的手裡，好好守著，你也不要覺得對我愧疚，因為接下來——”
“小舅，外公知道嗎？”
“老爺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四目相對，卻沒有一個人先打破這片平靜，直到呂俠的手機響了，掛了電話，她白著一張臉，愣愣地看著呂騰雲，“小舅，林嫂她……昨天有沒有回來？”
呂騰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蹙眉問道，“什麼事？”
“警方說，找到一具屍體，可能是林嫂的。”實在是過於震驚，她竟然把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極力隱忍著，幾秒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小舅我去看看，你別多想，說不定……”
呂騰雲咬牙，嘴唇微微抖動著，“你去吧，要是……”
後面的話，誰都沒說，呂俠趕到警局，就有一個女警察和她介紹事情經過，“我們在二環南路發現這具屍體的，井蓋被偷了，死者沒發現，掉進去後早上才發現的屍首，死者的手機壞了，但有衣服兜裡有幾張醫院的發票，然後就查到了你留的號碼。”
全程呂俠都沒聽懂她說什麼，怎麼可能呢，她明明昨天還講過話的人，怎麼可能是這具冰冷的屍體，踉蹌了一下，差一點站不穩，還好身邊的人扶住了她，“如果是死者的親人話，請到這裡做個筆錄，我們……”
“我想單獨待一會兒，可以嗎？”呂俠垂著眼皮，安靜鎮定地不像話。
女警到底沒為難她，“可以。”
呂俠的手機又響了，在這有點陰森的地方，越發地明顯，她甚至沒看上面的號碼，直接關機。
“林阿姨……”眼淚瞬間充滿了眼眶，“林阿姨……對不起……”
要不是她讓林阿姨照顧小舅，要不是她故意躲著她，故意試探她，她也不會大意出事的，她就是一個兇手，是她害死林阿姨的。
“林阿姨，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對我也很好的，就和對小舅一樣。”她幾乎是泣不成聲，可有些話，雖然已經來不及了，她卻忍不住想說，“林阿姨，雖然你對我很好，可我卻沒多少尊重，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每次都要管著管那的，還用那種苦口婆心的語氣……嗚嗚嗚，林阿姨我錯了，你不要是不要我了，誰給我做好吃的東西，誰告訴我經期不要沾冷水，誰和我一起回憶媽媽生平的事情……”
淚水浸溼了整張臉，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直到進來了一個人，還沒絲毫察覺，“不好意思，請你跟我們來一趟，需要辦一下手續。”
呂俠淚眼婆娑地看著她，“能不能……”
“抱歉，不能。”眼前的人她不是第一次，上次再深巷子裡鬥歹徒，還有後面陸續的八卦新聞，眼前的女孩子，要比照片上的人還要好看，明明給人一種乖巧的感覺，卻又有那樣張揚的性子。
呂俠慢慢垂下了眼皮，“不好意思。”
簽了字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呂俠整個人就像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麻木走在殘留著春節氣息的街上，直到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沒有抬頭，都知道對方是誰，“北辰……”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們先回去。”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明白她重感情，林嫂在呂家待了這麼多年，又是呂騰雲的母親，她難過，是必然的。
喬北辰看了眼窩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人，無聲的嘆了口氣，替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