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什麼叫他不是靳帝!”
雪無色掙扎著爬了起來,他面色蒼白如雪,那掌手與袖擺染上的血順著流,半身猙獰尤如厲鬼。
然而夏長生全神貫注地看著夏合歡,表情卻有些呆滯,他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夏合歡並末回應他的話,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不是靳帝的?”
撫額低低自嘲一笑,夏長生似盛蓮映月,瑩潤的面龐勾唇,眼底卻一片冷漠道:“這個啊——誰知道呢?你們好像都並不吃驚他的身份,看來我只是說出了一個笑話了呢。”
靳長恭一直在觀察著蒼帝與歌笑嫣的反應,她聯想到了莫流瑩的事情,驀地心底一亮堂,只覺真相大白。
蒼帝與暗帝自是早前便認識,而歌笑嫣派莫流瑩相助於暗帝,那他們肯定是私下有著什麼約定,那剛才的事情……
靳長恭心轉如電,倏地一回頭,便看見原來躺在地上懨懨一息的暗帝竟緩緩起身。
她抿唇薄唇,呼吸先是一重,再徐徐放輕。
其它人看到暗帝像一個無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都吃了一驚。
夏長生月眸微微瞠大。
“夏長生,是誰派你來的?”
暗帝此時身上的血已止,他步履搖曳間,靳長恭看到了他手上那纏繞的血鑽。
原來,剛才暗帝只不過就是與蒼帝合同演了一齣戲,他們或許心中早就懷疑夏長生了,只想等他感覺計謀得逞得意時露出馬腳。
“不是誰!我是神廟的人,而你們是帝國的人,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我是背叛者。”夏長生拒不承認。
靳長恭看向一臉失魂落頗的雪無色,突然道:“是你給他下的暗示?”
“不是。”夏長生飛快地否決了。
“是嗎?”靳長恭一雙似看透他的黑眸眯了眯。
“明明說是靳帝身上有圖紋,那他是誰?如果他不是靳帝,那人祭又是誰?如果他不是靳帝,那真正的靳帝又在哪裡?滅我麗國的人又是誰?”
雪無色神色癲狂地口中唸唸有詞,喊到最後竟抱著頭痛苦地呻吟。
“原來寡人還曾在想,若靳帝便是人祭,那究竟是指靳長恭,還是僅僅靳國的皇帝,如今看來——”蒼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寬大的袖袍攏在身後,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
“陛下,他身上並沒有任何紋身,那究竟人祭是誰?難道——”歌笑嫣與蒼帝故意劃破暗帝的衣服,早就清楚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紋身的痕跡。
“人祭是我。”
靳長恭的聲音突然揚起,朝眾人的耳裡扔了一個響雷。
蒼帝眸光瞬間犀利射向她,似在審視她話中的真偽。
暗帝一僵,夏合歡、雪無色與公冶則震驚地看著她。
夏長生眸光震動,唇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而歌笑嫣眼神如鉅,眸光瞬間不善。
瑪寶少年則瞪直了眼,失聲道:“什麼,你是人祭?!”
面對眾人的目光,靳長恭鎮定如初,她轉眸一笑,然後當著眾人的面,伸手將頭髮抓下,只見那黑亮如瀑的長髮垂落,然後她似指為梳,簡單地將發紮成一名男子髮髻高聳束起。
再接著,她勾唇飛瀉眼角斜斜上挑,添了幾抹惑人的氣息,便伸手將臉上纏繞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開。
眾人不知道為何都下意識屏息等待著。
當那彎曲的白繃帶掉落時,眾人怔怔地看著那抬起的一張邪美俊逸似鬼斧神工雕刻的臉。
筆鋒般聳世的劍眉,魔魅而清澈無垠的黑眸子,薄涼似水中一點朱染的薄唇……眾人尚還不及驚豔,便被那一張赫然與暗帝五官相似的臉給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