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陪著我就好。」
他微斂了眼底的神色,吶吶地說。
「蘭戎啊,告訴我法器在哪,我得去拿一下!」
花知婉不是醫生,她擅長的事情只有寫文,這會兒她問他電腦的事,是想著拿到電腦她就能給他治傷了。
魔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語氣對她陳述道:「我受重傷了。」
「我知道啊。」花知婉嚥了口口水,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傷得很嚴重、很嚴重!」他的表情歪七扭八、咬牙切齒,將「很」字的音念得特別使勁。
「噗……是是是。」
——按作者的基本情商,對話到這句她也差不多懂了,他的意思是:我生病了,你卻不關心我,只顧著找法器。
「我找法器,是找它幫你啊!」並未隱瞞,花知婉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所以你趕緊告訴我,你把它放哪兒了?」
「哼。」
聽了她的話,蘭戎不但沒有表示理解,反而賭氣似地,背對著她,把頭埋進了床鋪裡。
——法器法器,滿口都是法器。法器那麼厲害,怪不得她能離了他十年,依舊瀟灑快活;怪不得她和法器形影不離,卻可以頭也不回地丟下他。
花知婉一頭霧水地蘭戎的背影。
她當然不知道他在吃電腦的醋,還以為他是傷著傷著,腦子也跟著壞了。
——哼?哼算什麼回答?
「蘭戎,你別那麼躺,傷口要被壓了。」
抱著不和病人一般見識的寬容心,花知婉老媽子似的嘮叨著:「這額頭上還發著虛汗呢,轉過來,我給你擦一擦好不好?」
「來啦,吃個果脯吧?」
她的小孩她最瞭解,就算他長成了個大塊頭,她也不相信他會對自己的好意不搭不理。
果然,才剛掏出個話梅,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花知婉笑嘻嘻地看著挺身坐起的蘭戎,準備將話梅塞到他嘴裡。
手還未動,一張陰沉的臉便倏然靠近。
「嘶……」
她下意識認為自己要被吻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我在……生氣……」
壓迫感十足的氣息從頭頂覆下,大魔頭以涼涼的口吻說著不符合年紀的任性話語。
「啊?……哦、哦。」
花知婉怔怔地消化著他的話,暗自心傷地理清他要表達的資訊。
「生氣了,所以現在不願意吃我的果脯了,對吧?」
話音未落,拈著話梅的指尖一麻,突地被含進了某個柔軟濕潤的地方。
靈巧的舌往指腹重重一舔,過電一般的酥麻。
她睜大了眼,蜷起腳趾、身體後傾,深深地陷入了沼澤般的絨被陷阱。
——話梅,被吃掉了。
「咔嚓。」
——腳踝,被猝不及防地落了鎖。
與籠子配套的鏈子,是一種濃鬱的金色。
他非常非常用力地抱住她。
用力得,她似乎能聽見他胸腔中有力的心跳。
「我在生氣,所以做出不正常的舉動。」
「我在生氣,所以……所以……」
他急喘著氣,寬大的手掌緩緩撫摸她的脊背,隔著布料傳來的刺骨嚴寒,凍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他自說自話著,用手「撕拉」一聲扯破她的衣裳,把自己冰塊一樣發涼的手,直直地探進了她溫軟的後背。
兩種截然不同的體溫毫無遮擋地交融。
與背部接觸食指彷彿冒出了一縷輕煙,因著這種熱度,作怪的那個人像是被狠狠地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