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潤所遇到過的人中,無論魏國還是楚國、亦或是齊國,只要是坐鎮一方的大人物,那盡是些極難對付的。
先說楚國,比如符離塞上將軍項末、新陽君項培、壽陵君景舍,趙弘潤並未真正意義上擊敗過他們,頂多就是打個平手而已。
再說齊國名將田耽,還有讓田耽都感到棘手的楚國邸陽君熊商。
再比如此番討伐楚國時攻佔了楚國偌大地盤的東越(國)東甌軍大將吳起,還有將吳起死死阻隔在九江郡、使前者未能形成壽郢包圍網的楚國西陵君屈平。
這些都是坐鎮一方級別的將帥,既然蕭博遠曾經是鎮守南燕的大將軍,他應該不至於差這些人差地太遠吧?
可衛穆居然可以扳倒蕭博遠,取代後者的地位?
趙弘潤怎麼想都感覺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再說蕭博遠擁兵自重、暗通韓國,趙弘潤也覺得有點問題。
擁兵自重,這一點他倒是還可以相信一下,畢竟自古以來,有不少手握兵權的將軍或多或少都會有,哪怕是他趙弘潤,難道就肯輕易將手中的兵權交出去?
可暗通韓國,這就有點問題了,因為蕭氏是魏國鎮守南燕的世代虎將名門,按理來說,與姬姓趙氏的關係應該已經是彼此信任,哪怕私底下發生過什麼齷蹉,但好歹應該維持著君臣的關係,既然如此,蕭氏好端端的幹嘛暗通韓國?
不會是老頭子想搞蕭氏吧?
趙弘潤深深皺緊了眉頭,畢竟他知道,他父皇是有過前科的——碭郡遊馬。
碭郡遊馬,這支曾經極有機會能培養成為魏國的騎兵、而且還是極難培育而成的遊騎兵的軍隊,就曾被趙弘潤的父皇魏天子過河拆橋,為了堵住楚國的怒火而無情地拋棄掉,以至於魏國的騎兵建設至今都沒有什麼進展。
搖了搖頭,趙弘潤將心中的諸般猜測拋之腦後,既是因為這件事或許牽扯到他父皇的又一個黑歷史,又是因為這件事還牽扯玉瓏公主的母親,以至於趙弘潤髮自內心地不想去查證。
他要查的,只是刑部尚書周焉遇害案,而不是原南燕大將軍蕭博遠謀反案,而如今,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他已經得知了那些兇黨的來歷底細——蕭氏餘孽!
如此說來,當初楚國使節熊汾遇害一事,亦是那些蕭氏餘孽所為?目的是為挑起楚國與我大魏的戰火?
趙弘潤面色陰沉地咬了咬牙。
他很清楚,三年前楚暘城君熊拓率軍進攻魏國,究竟死了多少魏人,為此,趙弘潤曾經恨不得宰了暘城君熊拓與平輿君熊琥,只不過後來情況有變,他想借熊拓去挑起楚國的爭權內亂,因此這才收手、並且轉而支援熊拓。
說到底,這是為了整個魏國的利益,是為了大局著想,並不表示趙弘潤就釋懷了當年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暘城君熊拓之所以進攻魏國,原因在於趙弘潤的父皇魏天子曾為了謀取宋郡而坑害過對方,所以說,這是一筆糊塗賬。
但是歸根到底,當年暘城君熊拓率軍進攻魏國,是因為有人給了前者一個絕佳的藉口——楚國使節熊汾遇害一事。
倘若此事果真是那些蕭氏餘孽為了挑起楚國與魏國的戰火,那趙弘潤絕對不能容忍。
要知道,相比較同樣遭到背叛與拋棄的碭郡遊馬,那些英勇的魏國騎兵,哪怕是心中恨地咬牙切齒,可也從未做過危害國家利益的事,因此趙弘潤對他們極為敬重,哪怕碭郡遊馬在魏、宋兩國平民中仍然被扣著賊寇的帽子,亦要恢復遊馬軍的番號,將遊馬軍、如今稱之為商水遊馬的騎兵,打造成魏國獨一無二的騎軍,重現碭郡遊馬的輝煌,以此祭奠當年那些被國家與朝廷所背叛的英勇而忠誠的魏國騎兵士卒。
可蕭氏餘孽——對,就是餘孽——他們的做法,卻讓趙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