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乎乎的蚊蟲匯聚起來,成一柄彎刀,陡然斬至。東採英大喊一聲,手刀迎上,又是幾聲鏗鏘作響,響聲貫穿十里,真氣擴散開去。
他苦苦支撐,到第十招,閻王從下往上揮刀,一道龐大黑氣徑直噴出,東採英手臂痠麻,只得抱住荒蕪,奮力上躍躲閃,可瞧勢頭萬萬躲不開。在此關頭,盤蜒趕來,將東採英一推,自己也朝後一躲。那黑氣擦著兩人掠過,捲過遠處山頭,悄無聲息間,山峰已被削平。
眾將士見到這等神威,魂飛魄散,更只是一門心思逃走。但飛蟲無處不在,形成一張綿延數里的大網,罩住軍營,阻人逃出,這閻王當是有意趕盡殺絕了。
荒蕪道:“國主,放開我,我將那東西給他!大夥兒都能夠活命!”
東採英疲憊不堪,只覺剛剛那十招,正是生平兇險之最,但饒是如此,也不願放棄,喊道:“無論那是何物,決不能交給這魔頭。”
盤蜒點頭道:“給不給他,都是一樣,他非將大夥兒全殺死不可。”
陡然間,羅響大聲驚呼,泰慧也連聲尖叫,兩人所在之處,圍繞數圈屍骸,那屍骸中飛出魔蟲,轉轉悠悠,漸漸凝聚成團。
盤蜒、東採英互望一眼,一齊飛奔過去,那閻王形影一閃,追了過來,盤蜒雖功力衰弱,但眼力經驗仍在,算準閻王路徑,劍芒交織,封住去路,閻王高舉那飛蟲彎刀,猛砍數下,皆被盤蜒勉力擋了下來,而燭龍劍何等鋒銳,連這閻王也頗為忌憚。
東採英揹著荒蕪,雙拳猛擊,將兩團魔蟲打成粉末,再衝到那魔蟲屏障處,雙掌交錯,霎時劈砍百招,將那屏障破開個十來丈的大洞,喊道:“全給我逃出去!”
眾將士瞧見希望,心頭大喜,便先讓老弱逃走,羅尤雅、泰慧、羅響等不願當先,反在後指揮,令這逃離稍有次序。東採英苦苦支撐,以防洞口合攏。
此刻,洞前有人大笑道:“閻王要殺人,誰能逃得掉?都給我回去吧!”咔嚓幾聲,逃出者骨骼全斷,變作肉泥。只見一彎腰駝背,身子瘦長的虎麵人站在壁障之外,它毛髮雪白,神色奸惡,一揚手便殺死一人,掌力剛猛,不比東採英遜色。眾將士驚恐不定,進退兩難。
東採英怒道:“你。。。你這為虎作倀的雜種,你是何人?”
那虎人道:“你自個兒是雜種,還膽敢說我?”手指一點,刺向東採英心臟,東採英竭力維繫那破洞,卻又如何能擋?
只聽一聲輕響,那指力轉了個彎,飛向那虎人自己,虎人臉色劇變,斜身閃開。東採英見到荼邪飛身而至,目光如有兇焰,怒視那瘦長虎人。
那虎人退後一步,乾笑道:“師兄,別來無恙?”
東採英心想:“這人是。。。。是外公的師弟麼?”
荼邪一言不發,面有怒容,當即一掌打出,那師弟還了一招,兩人功力悉敵,難分勝負,但荼邪攻勢如潮,氣勢兇猛,那師弟似極為害怕,一時全無反攻之力。眾士兵又得安全,慌忙出逃。
盤蜒擋那閻王三十招,經脈間痛的昏昏沉沉,手腕麻痺,閻王一翻腕,正中盤蜒腹部,盤蜒悶哼一聲,身子彎了下去。閻王一抬腿,將盤蜒踢得滿嘴是血,跌至一旁。
盤蜒恨恨想到:“事到如今,唯有使莊周夢蝶,管他有何代價?”
閻王將手舉過頭頂,轉了一圈,驀然往下一蓋,空中嗡嗡之聲,震天動地,那魔蟲形成的罩子塌了下來,剎那間似山崩地裂,有萬物滅絕之威。殘存眾人見狀絕望,一齊發出悲慘呼喊。
盤蜒心思轉動,就要施展全力,可就在這一瞬間,那閻王身子一震,停下手來,恍惚之中,盤蜒覺得他身子抖動的更厲害了些。
只聽一清脆調皮的聲音說道:“暴虐啊暴虐,你鬧出好大聲響,可把我吵得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