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上躍下,正是個年紀幼小的男孩,身穿破衣,亂髮赤腳,容貌依稀熟悉。泰慧與曲封從小相識,見狀更是驚異。
陳靈虛奇道:“你。。。你是曲封大哥的孩子麼?”
少年道:“陳小弟,我正是曲封啊,多年來,多謝你照顧我外頭那凡軀,不然我這功夫,難以練到這般境界。”
眾人聽他是曲封,皆莫名其妙,又暗生戒備,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緩緩轉動,在眾人臉上依次停留,模模糊糊的嘟囔幾句,問道:“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張千峰猶豫著該如何答覆:若如實相告,這少年正是曲封化身,豈能容眾人對他不利?若編造藉口,只怕又瞞不過去。
面具盯著小曲封,小曲封微微一笑,也瞪著面具。面具有些害怕,扭過頭去,低聲道:“你與那曲封不是一路的,對麼?”
小曲封笑道:“你猜的可真準,不錯,我不是真正的曲封,不過是曲封心中的一小片魂魄罷了。真正的曲封已然瘋了,做出不少壞事,你們可是來對付他的?”
面具道:“不錯,咱們要擒住曲封,逼他出力,替咱們許多朋友治病。”於是快言快語,將萬仙遭遇說了出來。
泰慧急道:“你怎地全照實說了?這小子準要告狀。“
小曲封搖頭道:“錯啦,錯啦,我非但不會告狀,還會好好幫你們一把,指點你們一條明路。”
忽然間,地上隆隆作響,晃動不休,眾人以為地震,心下驚異。陳靈虛道:“為何忽然這樣?”
小曲封閉目片刻,笑道:“你們是不是另有兩個同伴?他們先遇上了我另一分身,又與壞曲封動上了手。”
他這話意思古怪,但張千峰仍聽懂了大概,喜道:“小兄弟,那兩人現在在哪兒?戰局怎樣了?”
小曲封嘆道:“他們離此約有千里,趕去是來不及的。可惜,可惜,那壞曲封太過厲害,在這兒無人能敵。他一掌毀去百里江山,你那兩個同伴,九成九活不成了。”
張千峰心頭巨震,道:“吳宗主與振英都死了?”情急之下,就想去救,但念及正事,硬生生抑住焦躁之情。
他鎮定下來,心想:“吳宗主應變手段,我難望其項背,武功也深不可測,無論如何,他定有保命之道,我貿然去救,不過徒勞奔波罷了。”無奈問道:“小兄弟,你說要幫咱們麼?“
小曲封在他身上嗅了嗅,道:“你身上有麒麟環、夔龍琴的味道。”又湊近陳靈虛,道:“你有蜃龍針、青龍鞭的味道。”再聞泰慧氣味,點頭道:“你有軒轅金劍,對麼?”最後看向面具,皺起眉頭,似嫌此人太臭。
泰慧被他說中,隱瞞不得,只得答道:“不錯,你這鼻子真靈。”
小曲封笑道:“真難為你們了,這許多寶貝聚在一塊兒,沒準真能奏效。”
他在衣服中一陣摸索,取出一張地圖來,在上頭畫了個圈,道:“你們在這兒。”又指明東南西北,說道:“曲封夢境中,有三根大柱子,只需全數毀了,那壞曲封便會急劇衰弱,到了那時,你們勝算可就大得多了。“
泰慧見一根立柱離此頗近,將信將疑,道:“小兄弟,你為何如此熱心相助?”
那小曲封做了個鬼臉,道:“狗咬李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瞧不慣曲封作為,又覺得你們可憐,這才大發慈悲呢。”
張千峰思索片刻,道:“多謝小兄弟詳細指點,我等定不負小兄弟一番好心。”
小曲封道:“你們速速下手,我可替你們阻撓壞曲封一會兒,只需當心,那柱子上有厲害守衛,氣力之大,可比肩閻王了。”說罷一翻身,又爬上了樹。
泰慧忙勸道:“張宗主,我總信不過這小子,他自個兒就是曲封,哪有這等作繭自縛、自殘自害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