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會兒,走入馬廄,在草堆中坐下,搖頭道:“我眼下不便,還是不與生人打交道為好。”說話時,聲音有些發顫。
郭若低聲問道:“他是涉末城的追兵麼?”
廊駿答道:“那馬車甚是沉重,若是追兵,何必這般麻煩?”又問道:“老兄叫什麼名字?”
那人答道:“吳奇。”
廊駿微微一笑,道:“老兄倒與那涉末城主姓名一樣。”
那人答道:“這名字確實平平無奇,隨處可見。”
青斬聽那姓名,看那面孔,心中全無波瀾,半點想不起來。但他怕有埋伏,走到那人馬車旁,拉開車門一瞧,見其中一箱箱物件,皆是些值錢貨物。看來此人確是趕路的商人。
廊駿笑道:“老兄放心,咱們四人也是過往商客,不會搶你事物,你到廟裡烤火取暖,比在外頭強的多了。”
那人點頭道:“那好,各位盛情難卻,在下領命了。”於是走入廟門,身子顫抖,似患了重病。
廊駿嘆道:“老兄,似你這般身子,還是莫要遠行為妙。”
吳奇道:“公子所言極是,在下服了些害人的奇毒,眼下毒性發作,故而症狀嚇人,於是不想與生人太近。”
郭若奇道:“你。。。。。為何服毒?”
吳奇道:“那毒藥極為寶貴,等閒無法儲存,我唯有將它吃到肚子裡頭,到買賣時再設法將其取出。”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倒不是覺得噁心,卻只感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廊駿問道:“那毒藥到你肚子裡,難道反不會消融?”
吳奇道:“是,我有法子令其完整入內,再完整吐出來。只是那毒藥非得在我體內放上七七四十九天,隨後到了外頭,才不會變質腐敗。”
廊寶不禁感慨,頌道:“世間無情官無道,腹為丹爐賣毒藥。苛政猛於虎,古人誠不我欺。”
吳奇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盤膝而坐,全身放鬆,似在運一門心法。廊駿知他並非敵人,雖然好奇,但也懶得多管,於是仍舊四散休息。
又過了一個時辰,忽聽山下有犬吠之聲,隨後腳步踏響,有多人衝上山來。
廊駿、廊寶、青斬、郭若一齊起身,頃刻間已拔劍在手。“吳奇”偷看青斬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眾夜行客來到吳奇馬車前,開箱一瞧,道:“不是!”
又聽楚小陵道:“進廟看看!”
郭若忙道:“師兄,該怎麼辦?”
廊駿道:“不來不爭,來了不躲,這就動手。”
青斬、廊寶躲在廟門後,預備埋伏,忽然間,屋頂喀嚓一聲,被砸出個大洞來,雨水湧入,楚小陵飛身而下,一劍刺向郭若。
郭若長劍一擋,但楚小陵這一劍全力以赴,她劍刃立時被溶金真氣化了。她大吃一驚,敗中求勝,手刀斬出,發無形劍氣。楚小陵回身一掌,郭若手臂一痛,險些斷了腕骨。
同時,楚小陵手下破門而入,青斬、廊寶、廊駿當即刺死數人。廊駿使出“劍探心法”,長劍上內勁纏繞,彷彿行蹤隱秘的密探,每一劍刺出,劍氣潛藏,皆殺人於無形。
但楚小陵帶來的,皆是他精挑細選,重金僱傭的高手,一時受挫,仍衝進來擺開陣勢,纏住廊駿三人。楚小陵金劍架在郭若脖子上,冷冷說道:“三個毛賊,還不棄劍投降?”
三人皆知郭若劍術造詣精妙,哪料到竟在頃刻間敗於楚小陵之手,一晃眼功夫,便已處於劣勢。廊駿想要相救,卻知決不能在一招間轉危為安,一旦時機逝去,郭若非死在楚小陵劍下不可。
郭若大聲道:“狗賊,你可知我爹爹是誰?”
楚小陵哈哈一笑,道:“小毛賊的爹爹,不過大毛賊而已,我哪裡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