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盡皆驚怒,盤蜒道:“我去看看!”登時掠過空中,趕往山下市鎮。
來到鎮上,只見一棵棵樹木荊棘叢生,如刀林劍海,樹上如罩血衣,又有人身的器官、肝腸,樹旁躺著許多傷者,又有不少萬仙門人、武林人士、各國兵卒忙於施救。
盤蜒心想:“那龍木巨人逃到外頭,心中憤懣,殺人洩恨,手段好生下作!此怪身手法術,倒也罷了,但這來去無蹤的本事,卻非得設法破解不可。”
他走過人群,雙眼搜尋,不久找到索酒、江苑、盤秀等弟子,正與慶美、慶虹、慶參、蘇修陽等聚在一塊兒。眾人一見到他,彷彿見到救星一般,無不高呼起來。
盤蜒問道:“大夥兒可受傷了麼?”
慶美搖頭道:“索酒他發覺不對勁兒的地方,讓大夥兒速速避開。。。。”
盤蜒見索酒神情蕭索,鬱郁不歡,奇道:“索酒兒,你又怎地了?”
索酒道:“那樹中鑽出。。。。鑽出許多樹皮怪物來,到處殺人,我。。。。我未能阻止。。。”
盤蜒嘆道:“你不過是一涉水弟子,能提醒幾句,已是難得,那龍木乃是為禍世間的大妖,你怎能阻止得了?又何必因此自責?”
索酒黯然道:“是,師父。”但心知實情並非如此。
。。。。。。。
龍木施法作亂之時,樹木鑽地而出,其中跑出八尺高矮的妖魔來四處屠殺,索酒催促眾人逃開,自己落單,卻碰上一樹妖殺人。
那妖魔盯上一男一女,兩者皆是武林中尋常可見的年輕武人,不是那樹妖對手,索酒愣愣看著二人,心中千百遍催促自己相救,但心底遲疑,彷彿有層層大霧遮住雙眼。
他想見到這二人絕境求生的風采,激發出一身潛力,由此開悟,克敵制勝。就像是欣賞好戲、聆聽妙曲一般。
那二人向他求救,目光悲哀可憐,但索酒既不逃走,也不相助,只覺他們太過弱小無能,如天命如此,他們又如何逆天而為?
在極短暫的瞬間,索酒憎恨他們的弱小。
等他回過神來,樹妖已殺死二人,那二人雙目圓睜,口吐鮮血,死死瞪著索酒,似乎是他動手殺的人。
他又想起他那母親,她死時目光是怎樣的?她是否也恨我這殺人兇手?
那樹妖怪叫一聲,朝索酒襲來,索酒斜斜避讓,只覺這樹妖遲緩無力,笨拙可笑,那兩人竟死在這等雜碎手中,又是何等的廢物?
我娘呢?她死在我這病秧子手上,她又是何等該死?
索酒大叫一聲,朝後急退,那樹妖追了過來,突然間,盤秀從天而降,一口咬掉那樹妖腦袋。
索酒癱坐在地,心神恍惚,盤秀也不理睬,硬拉著索酒找到眾人。
索酒心神模糊,渾渾噩噩,盤蜒心知他魔障發作,卻也替他歡喜:索酒若能度過心魔,此後便會一飛沖天,前途難量,只是此間非他獨自醒悟才行,若旁人相助,反倒壓抑其才,成效大打折扣。
他大聲道:“酒兒,酒兒!”
索酒一個激靈,挑起老高,問道:“師父何事?”
盤蜒道:“這龍木法術中有邪毒,與當年西南那毒法一般,你記得巫仙藥方,快些去鎮上藥店抓藥替大夥兒醫治。”
慶美、慶虹、慶參都親身經歷那慘事,忙道:“咱們也去幫忙!”一齊躍起,直奔藥房而去。
索酒醫術高超,遠勝過此間所謂名醫,此時救死扶傷,當真輕而易舉。江苑等同伴倒是頭一回知他有這等本事,無不驚佩。
蘇修陽酸溜溜的說道:“這小子膽小怕事,武功低微,來做這活計,倒也真正平安了。”
慶美嚷道:“這本事可比舞刀弄劍難得多了,輪不到你在此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