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似霞忽然道:“不!不可!相公,你就讓他去吧!”
虎斑愕然問道:“可。。。。霞兒,他是咱們的大仇人,若放虎歸山,今後如何。。。如何報得了仇?”
呂似霞搖頭道:“古書中記載,這邵威靈曾是一位心懷天下、大公無私的大英雄,為了天下蒼生,不惜自己性命。本門長輩貿然放他出來,他神志不清,以至於鑄成大錯,此事他身不由己,也是深受其害。我感到他心中已無邪念,與其殺他,不如令他將功贖罪。”
虎斑對嬌妻言聽計從,雖一百個不情願,卻也唯有搖頭嘆氣,退回人群之中。
邵威靈見虎斑退去,咬一咬牙,又面對陽問天,道:“陽公子,我命手下殺你府上滿門,又屢次加害於你,你若是爽快漢子,便給我個痛快如何?”
陽問天微笑道:“我吳奇叔叔曾對我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又常說我這人‘心慈手軟,呆裡呆氣,今後行走江湖,定然處處遭殃’。他似是罵我,可實則是誇讚我呢。”
群雄聽得莫名其妙,都想:“什麼吳奇叔叔,罵你誇你?他這幾句話倒也當真像個呆子。”
陽問天想了想,又道:“張真人剛剛說了,武學並無善惡之分,這句話很有道理。你昔日中了邪法,身心不受自己掌控,尚且能收斂惡行,約束自身,此刻清醒如初,又如何會重蹈覆轍?我陽問天對壞人尚且心慈手軟,眼下對著個大好人,又豈能稍有加害?”
邵威靈身子發顫,心中慚愧的無以復加,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所謂英雄有淚不輕彈,他這般心高氣傲的鐵漢,如此當眾哭泣,誰也不懷疑他淚水中有半分虛假。一時之間,群雄之中,縱然有恨他入骨之輩,也無法說出個“殺”字。
長難大師走上前來,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邵威靈,我佛寬容,廣納迷途之人。你如今既有悔改之心,不如投我少林如何?從今往後,你吃齋唸佛,鑽研佛法,久而久之,化盡戾氣,無罪無過,前塵往事,皆有如夢幻泡影。”
邵威靈哽咽道:“多謝大師收留,我。。。。我願皈依佛門。”
長難眾僧盡皆大喜,他們救人回頭向善、信奉佛祖,可比自己練成絕世神功更高興萬倍。
“張三丰”朝長難大師一拱手,笑道:“大師心胸廣闊,不計前嫌,老道好生佩服。”
長難搖頭笑道:“張真人修為蓋世,宛如仙神,更難得這番渡人心腸,吾等凡夫俗子,能得張真人讚賞,真乃無上之喜。”
群雄心想:“這邵威靈有少林寺罩著,張真人也有相饒之意,從今往後,自是誰也不敢再找他麻煩了。”
“張三丰”又道:“諸位貴客光臨,老道不曾遠迎,缺了禮數,好生抱歉。然則武當山本是道家清修之地,人多影雜,迷眼亂神,老道幾個毛頭小弟子定力不夠,難免動了凡心,萬一瞧上哪家小媳婦兒,動手動腳的,扯上姻緣。老道窮的叮噹響,也摸不出半分聘禮來。還請諸位儘早離去,讓老道省幾錢銀子。”
眾人早聽說這位武學宗師生性詼諧,聞言啼笑皆非,紛紛道:“張真人,你弟子若瞧上本派弟子,誰家閨女,十個八個,咱們都給你送上山來,分文不取。”宋遠橋等人面紅耳赤,心中叫苦,暗中抱怨恩師口無遮攔。
“張三丰”笑道:“咄!哪家邪魔,敢壞我道家清靜之地?意圖破我弟子純陽童子神通?”朝眾人作揖,返身回屋,不再外出。
群雄不敢叨擾,陸續向武當四俠等人告辭,不多久已皆下山離去。
此番一別,邵威靈蒙少林收留,剃度出家,法號“濟靈”,他失了貪狼真氣,一身武學十僅存一,即便如此,依舊算得身懷絕學。而他追憶往昔罪孽,時刻悔恨,不敢有片刻鬆懈,參悟佛法,進境飛快,數年間已是少林中出類拔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