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拔刀在手,說道:“老爺子,你與許丹前輩捨生取義,真無愧於大俠稱號。”
那野秋本已神智錯亂,身軀增長,聞言一愣,臉上現出自豪堅毅之情,盤蜒心中默唸:“我不會讓你白死。”一刀劈下,野秋竭盡心血,瞬間散去功力,身軀疲軟,擋不住寶刀,於是鮮血四濺,野秋頭顱落地,便在同時,盤蜒與陸振英各感到氣血紛亂,從野秋體內湧出無數情緒,真氣如風暴般鑽入二人身子。
陸振英“啊”地一聲尖叫,朝後退開,靠在牆上,盤蜒運太乙異術,頃刻間定下神來,又以通玄法門,感應野秋死後些許靈氣。
許久之後,他將陸振英扶起,說道:“得運軒轅真氣,否則那。。。。。那‘嬰兒’會查知咱們,試圖操縱我倆。”
兩人本已精疲力竭,但得了野秋死後功力相助,已然恢復大半,陸振英依言運功,盤蜒也使離亂大法,他引導二者彼此相助,驅逐經脈中邪氣。
盤蜒本就是掌控人心,以靈生幻的行家,知道真氣摧心的種種訣竅,更得了野秋臨終心念,而這軒轅玄夜真氣更似是剋星一般,只一會兒工夫,便發覺這‘天極宗卷’中陰險歹毒之處,一一剔除乾淨。
便在這時,屋外噼啪作響,似落地蹦躂、垂死掙扎的魚,驟然屋門敞開,一大魚頭伸了進來,目光呆滯,卻鬼氣森森,陸振英默然斬出一劍,劍上真氣宛如雷電,登時了賬。
盤蜒道:“咱們出去!”兩人真氣縱揚,再度疾馳而去,一眾魚妖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嘴裡亂七八糟,如潮水般圍攏過來,盤蜒將寶刀舞得如同狂風,刀風擴散,當者披靡,很快殺出一條血路,兩人瞬間跑的不見蹤影。
陸振英一邊隨他奔走,一邊問道:“義兄,咱們現在去哪兒?”
盤蜒嘆道:“如老爺子說的不錯,他死了之後,那嬰兒便要捉我二人,咱們如能回到萬仙,自然最好,但他必然糾集人手,堵住出鎮去路,咱們原路返回,怕是自投羅網。”
陸振英道:“那不如找一處隱秘之地,躲藏起來,來一出‘兵行險招’?”
盤蜒點頭叫好,他得了野秋零碎記憶,隱約想起鎮上有一破敗祖廟,就在港口左近,那兒地處偏僻,又傳聞鬧鬼,平素無人敢去,村民必然極少,若真人跡罕至,眼下定無村民變得魚妖。
他喜道:“我知道一去處。”趁著天黑月暗,兩人步履無聲,宛如幽靈般穿街繞巷,來到海岸,這時潮水已然退去,各處都有魚妖走動,似乎都精神恍惚,茫然不知所措。
兩人潛伏屋頂,陸振英低聲道:“他們似乎並非全丟了魂,還能想的起來自個兒是人。”
盤蜒喃喃道:“若能想的起來,豈不更是可悲?”
陸振英聽盤蜒語氣蕭索,輕輕拉住他手掌,試圖安慰,忽然間,她感到幽深無底的愧疚、悲傷、痛苦、絕望宛如巨浪般打了過來,她嚇得魂飛魄散,頃刻間幾乎麻木,盤蜒已然察覺,一甩手,兩人分開,陸振英險些從屋頂滑落,但盤蜒拉住她衣袖,她趁勢穩住身子。
她驚魂稍定,暗想:“義兄才多大年紀?怎會有這般深不可探的悲苦?”想到此處,心中對他卻更是憐愛萬分。
盤蜒卻想:“軒轅真氣與玄夜真氣彼此相吸引,稍有不慎,她便會知我心思,探知我的隱秘,知道我犯得許多罪孽,那她豈不會因此憎恨我?”但轉念一想:“她恨我厭我,又能怎樣?我不求她回報,只想照顧她一生平安罷了。”遂心無困擾,平靜如常。
他再握住陸振英小手,陸振英收攝亂緒,不運功夫,被盤蜒一碰,心底湧出一股難以捉摸的暖流。
盤蜒指了指遠處海港,只見一木架延伸出去,乃是一木橋,在木橋淺水處有一平臺,以大理石砌成,平臺上有一大廟,四周有木牆擋住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