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他也慢慢忘了自己是誰,要做什麼,只記得自己叫做黑雨。伏羲與太乙,我二人的身份被世間淡忘,似乎天道也容不下我們。”
血寒問道:“可黑雨顯然仍未罷休,對麼?”
盤蜒苦笑道:“他仍殘留有些許意願,他製造八魔,飼養黑蛇,攛掇閻王殘害世間,那些就像他吃飯睡覺一樣,深深烙印在他軀殼中,與記憶無關,與身份無關,有如野獸遷徙,到了時候,就會去那麼做。”
他的故事也臨近結尾,扶著血寒坐正,他道:“這是第一件真相之禮,那第二件禮物,是我的承諾。”
血寒身子一顫,道:“承諾?”
盤蜒道:“我孤身去找伏羲,然後會活著回來見你。”
血寒破涕為笑,點了點頭,道:“不過老孃可計較得很,限你兩個月之內兌現,若過期不歸,老孃可要發瘋,非去找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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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天雷為劍地為盾
盤蜒獨行於山海之間,越走越遠,越走越荒僻,現實成了夢境,夢境成了現實。他清醒著,卻又瘋狂著,健康強壯,可又飽受詛咒。他深信自身法力高深,但又畏懼著那遙遠的敵人。
遙遠嗎?不,他近在咫尺,只要盤蜒動一動念頭,就能抵達他的國度,他的老巢。
驅逐過黑蛇的人,如今成了黑蛇的驅使者。
盤蜒取出一根黑的發亮的笛子,這笛子是他在那陽燧方諸泉中取出來的。他此刻全想起來,此物不正是當年伏羲贈予軒轅的東西麼?
那泉水下照出的黑蛇是什麼?
盤蜒感到那是命運,是盤蜒一生的寫照,是他旅途的起點與終點,是被他戲弄篡改的萬物之靈。
祂賦予盤蜒最後的機會,去讓一切迴歸正軌。
盤蜒停止了無意義的行走,他走的再遠,也不過是原地踏步罷了,他需克服心中的猶豫,重面萬年前落敗的決戰。
太乙將黑玉笛高舉過頂,施展軒轅傳授的神功,將伏羲通天道運至極點,剎那間,他透過了屏障,似乎那屏障原本就不存在似的。
他在一漆黑的火山口邊緣,從上往下,莽莽黑雲凝固不動,彷彿山體的一部分。這高山高的難以估量,這深淵深得難以測計。
這火山已然死寂,火山口裡頭陰暗幽冥,黑雨——伏羲——坐在正中,他周圍的地面印記繚亂,彷彿不久之前,有無數的蟒蛇遊過。而坑洞的邊緣有十二座大門,三丈高矮,兩丈寬窄,正在緩緩變暗。
太乙站在高處,注視伏羲。伏羲也抬頭回望太乙。
伏羲嘆道:“你終於想起來了?”
太乙答道:“你何嘗不是如此。”
伏羲所中詛咒,正是太乙返還給他的怨念,當太乙記起萬事,伏羲也很快清醒了。
伏羲道:“你吞了那許多魂魄,壞了我的好事,咱們師徒之間,一時生出意見,錯了萬年。我回首過去,覺得本不必如此,也未必要分個你死我活。”
太乙道:“你那些黑蛇到哪兒去了?”
伏羲道:“去辦我早該辦妥的事。”
太乙道:“那什麼都不曾改變,你要摧毀凡間,我非除滅你不可。”
伏羲笑了起來,他道:“當我清醒的時候,我本已可離開聚魂山,降臨凡間。我特意留在此處,正是為了等你。”
太乙冷冷說道:“你可知我如今不比以往?你仍要與我單打獨鬥?”
伏羲嘆道:“你我之事,不必讓外人得知。能在這兒將你悄悄殺了,又何必鬧得驚天動地?”
太乙揮一揮手,捉住火山中一條火脈,他驅策火脈之靈,於是一根縱貫群山的火鏈陡然打向伏羲,快的有如閃電。
伏羲手指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