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不過遵從吾心,旁人看來,未免迂腐,於貧道而言,卻無不妥。虛偽也好,拖沓也罷,貧道不曾為此心憂。”
靈王仍有心激怒此人,又道:“你先前躲躲藏藏,死不露面,讓你徒弟當眾撒謊,可見你心底膽怯,實則畏懼本座!不然你為何裝病不出?”
群雄望向宋遠橋,心想:“是啊,這老道雖然厲害,但未必沒有臨陣脫逃的心思。”
“張三丰”嘆道:“大人與小兒比鬥,心知勝之不武,自然能避則避,能免則免,若非國師太過胡鬧,貧道未必非當眾敗你不可。”
群雄聞言好笑,心想:“張真人言下之意,這靈王上山挑釁,不過是頑童玩鬧而已。”又有不少人惴惴不安,生怕這靈王惱羞成怒。
靈王果然大怒,險些喝罵起來,但立即心想:“我激這老道不成,怎能反被他亂了陣腳?”沉住氣,右手一捻,掌中現出丈許長短的一根鞭子,此物碧綠,通體透明,宛如活物般微微顫動。
“張三丰”點頭道:“國師內勁凝聚,靈氣化為實物,即便空手,亦有無窮神兵,實已臻不凡境界。”
靈王喝道:“老道,你兵刃在何處?”
“張三丰”在懷中掏摸一陣,連同武當弟子在內的群雄都想:“張真人生平從不用刀劍,但空手對付這大魔頭,未免託大,不知他會取出什麼寶物來?”屏息觀望,卻見老道掌中現出一細長黝黑之物,有目光銳利者驚呼道:“是一根牧笛!”
眾人一聽,更是嘖嘖稱奇:“莫非這牧笛是當年某個神仙的遺物?”
靈王恨恨道:“這又是什麼?”
“張三丰”道:“國師,此乃山下牧牛小童張小二所用牧笛,我用十枚銅幣,同他換來。貧道生平不善兵器,可若用空手迎戰,未免對國師太過不敬了。”
靈王氣往上衝,道:“你急於送死,我便成全你!”將那靈鞭一振,鞭子勢如龍行,直衝過來,“張三丰”施展輕功避開,那鞭子正中山石,砰地一聲,將山頭打下一大塊。那邊群雄一見,不由得大呼小叫,心驚肉跳。
張三丰將牧笛一舉,身形一晃,點向靈王,俞蓮舟“啊”地一聲,道:“是牧童打賊拳法!”
群雄皆知這拳法乃是武當派入門招式,講究簡潔明快,通俗易懂,如今這“張三丰”以此粗淺功夫應對強敵,未免輕敵。
靈王將那長鞭一滾,剎那間翻卷如浪,這一招之內,竟蘊含百般氣力,從四方圍向老道。此招之繁複精巧,比之老道拳法的粗陋簡易,便是不懂武學之人,也能看清其高下。
忽然間,靈王悶哼一聲,招式中斷,“張三丰”到了近處,將牧笛橫打靈王肋骨,依舊是牧童打賊功夫。靈王一咬牙,揮舞長鞭,極快的點了十下,鞭法如雨,傾瀉而下。
“張三丰”朝前一動,倏然晃過靈王,手一抬,牧笛點向靈王胸口,靈王大駭,擊出一掌,霎時黑影重重,無數鬼手抓來,又是一聲巨響,山頭上煙塵飛揚,石屑滾滾,罩住山頭。觀者憂心忡忡,不知情形如何。
赤蠅只見煙霧之中似有身影穿梭,喊道:“他們仍在相鬥!”群雄急問道:“戰況如何了?張真人吃虧了麼?”
赤蠅搖頭道:“我也看不清,兩人動的太快。”
忽聽煙霧中“啊”地一聲慘叫,正是靈王聲音,眾人心頭一喜,旋即煙塵消散,靈王捂住胸口,神情慘痛,又極為惱怒,“張三丰”則毫髮無損,氣定神閒。見此場面,兩人那場混戰,自然已分出高下來。
靈王怒道:“你這到底是什麼功夫?為何能破我鞭法?”
“張三丰”道:“此法門刻在門口石碑之上,招式粗淺,人人都可以學。”
靈王罵道:“胡說八道!那破石碑上功夫豈能有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