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性命走向了盡頭。
那惡疾去而復返,愈發嚴重,少年徹底沉淪墮落,常年不洗澡,離群索居,渾身散發惡臭,面板上長滿惡瘡。他本是山莊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但卻不思進取,自絕於人,眾人對他改觀,視他為惡兆,疏遠輕視於他,更不願提及他的姓名。
久而久之,人們會忘了少年嗎?她會忘了少年嗎?少年希望如此。他想起往昔美好情形,開始雕琢一塊玉石,那玉石並不值錢,滿是瑕疵,但卻成了少年心中寄託。
他病入膏肓,自知快要死了,他本期盼少女有朝一日返回,自己還能遙遙瞧她一眼,稍抑思念之苦,於是便生出求存的念頭。他至少要活到她回來的那一刻,瞧瞧她高不高興,本事如何,是否有愛侶陪伴?見到自己時,她會厭惡嗎?
不,不,她如此善良完美,絕不會有這等念頭,但自己不配她的關懷,更不能讓她傷心落淚。
他要醫好自己的病,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去見她。
就在這時,夢中有人朝他囈語,他患上了遊魂症,不知不覺的朝山上走去,過了不知多久,他發覺自己來到歲皇群山荒涼原野。
那夢中人說道:“莫要害怕,來找我,來找我,我能治你的病,更傳你一身遠勝過萬仙的功夫。”
他心臟狂跳,意亂神迷,雖然有些不信,但也萬萬拒絕不了,他發瘋似的朝前狂奔而去,竟不顧病魔摧殘。
他遇上一灰袍人,手持骨劍,追殺少年,少年奪路而逃,不知怎地,竟將那灰袍人躲過。再往前行,那聲音指明一條隱秘道路,可繞過一可惡的“鼴鼠精”。少年依言而為,行過大片廢墟,終於見到一洞窟,那洞窟之中有大片黑泥,罩住其下之人。
少年微覺猶豫,轉念一想:“除死無大事。”便動手挖掘黑泥,那黑泥本可燒燬他的雙手,但不知為何,他卻安然無恙。
黑泥之下,有一奇形怪狀的骷髏,絕非常人,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倒似是被無數巨石碾壓過的死者一般。那聲音讓他觸碰骷髏,剎那間,他只覺有人似在他腦袋中開啟一扇門,那人鑽了進來,要將他逐走。
少年這才知道不妙,大吵大嚷,與那人奮戰,但那人極為蠻狠,少年抵敵不住,魂魄逃竄,鑽入那玉牌之中。他見到自己的身軀站了起來,疫病轉眼消散,少年恍然大悟:“原來這妖魔被困在此地,逃不出來,便選中自己,令少年染病,誘他前來此地,將他替換。”
他聽見自己說道:“我睡了數百年,再找了數百年,終於找著了你。不容易,太艱難了,但終於。。。。終於。。。。重獲自由啦。”
便在這時,那鼴鼠精陡然現身,與那魔頭一番惡鬥,那魔頭彷彿大病初癒,仍極為羸弱。被鼴鼠精再度封入黑泥,慘叫幾聲,昏睡過去。
那鼴鼠精氣喘吁吁,花了極大力氣,搬運石塊、裂牆,將這洞窟遮擋起來,不知為何,少年的魂魄便彌留在玉牌之中,度過了數不盡的日日夜夜。
終於,就在今天,他等到了他曾發誓守護的少女歸來,他見她受騙受創,驚恐萬分,但卻無能為力。而他夙願已了,便要散去了。
盤蜒心中質問道:“你的崖兒仍未脫離險境,你怎能離他而去?”
少年殘存的魂魄說道:“我求你代我照看她,我求求你啦,我一生都是個窩囊廢,我無法可想,只能倚仗你了。”聲音如泣,令盤蜒毛骨悚然。
盤蜒心知此乃乾坤間的法則,此人要麼困在此地,化作微乎其微的殘魄,要麼前往聚魂山,變作煉魂,受閻王驅役。他心有靈犀,問道:“你可知如何從此地脫出?”
少年道:“我。。。。我曾從那疫魔心中查知此事,我。。。我可告訴你。”但越發小聲,幾乎如蚊蠅一般。
盤蜒一咬牙,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