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是為數不多知道嬴荷華喜歡張良的人,更是為數不多知道這場意外之中真正的謀劃之人是張良的人。
他妹妹遭受了血淋淋的背叛,在這時候,為了掩蓋真相,她還要強顏歡笑,還要把婚姻當成籌碼。
“荷華。”
“你的幸福怎能不算最大的代價?”
塞外的風雪將他吹得更加剛毅,色白風清的衣袖抬起,像是小時候那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扶蘇從袖中拿出一筒奏書塞到她手中,要她握緊。
“為兄與父王和王綰談過。他和你以後的婚事,你都不要太擔心。”
許梔方見過李賢,見過墨柒,他們知道什麼是過去和未來。
張良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許梔沒哭。
她吐著血覺得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她也沒哭。
就連同她父親為張良求情的時候,她也忍住了眼淚。
可現在,面對她的兄長。
痛苦與委屈才像是真的錘子重重的捶在她的心上。
她攥緊了扶蘇肩上的衣料,淚水奪眶而出。
扶蘇。扶蘇。一個美好如朝霞晚露的人。
長公子,後世之論中充滿了對他猜測與懷疑。
醜惡沾染罪孽,高尚要受到鄙夷,美玉一定有瑕,才見不得純白。
只有無窮還無窮,更加篤定更篤定的堅持。
她絕不能讓結局重演,記載成真。
——
終南山上,雪覆松枝,凌冰不寒。
墨柒踏上山坳,又從樹林深處左轉又轉,遁入木門。
木門之內,別有洞天,這一系列稱得上是機械化的器具,尤其是那一批次生產的青銅模具,秦國制車的技術本就為列國最強,再用哪個。
這不僅是歷代墨家鉅子的成果,還有墨柒輪迴之中非凡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