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策馬而來,對伍忌笑著說道:“不追了?”
伍忌平靜地說道:“趕走尾隨的秦軍即可,久追沒有意義。……反正也無法順勢拿下函谷,見到就收吧。”
“說得也是。”南門遲點點頭,隨即笑著說道:“話說,那秦帥果真狡猾奸詐,如今想想,他是明知我軍會設下伏兵,故意中了第一次伏兵,藉此降低我軍的防備,方便他再次領兵追擊……只可惜,肅王殿下謀高一籌。”
聽聞此言,伍忌臉上亦露出了笑容,就彷彿南門遲讚頌的並非是某位肅王殿下而是他。
也難怪,畢竟伍忌對肅王趙弘潤那是極為尊崇的。
“在那秦帥醒悟之前,咱們也撤退吧。”伍忌笑著說道。
“嗯。”南門遲點點頭道。
於是乎,在兩萬秦軍倉皇逃離常山小道的同時,留下埋伏秦軍的魏軍,亦整齊有序地向南撤離,準備追趕上肅王趙弘潤的大隊伍。
暫且不說伍忌等人撤軍,且說秦軍那邊。
不得不說,今日兩度遭到魏軍的伏擊,這讓戎馬半生的秦軍主帥、武信侯公孫起都體會到了戰慄,他已不記得自己多久不曾像今日這樣驚慌失措過。
待等麾下的兩萬秦軍士卒逃離了常山小道,武信侯公孫起勒住馬韁,回頭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常山小道方向,發現魏軍並未趁勝追擊,心下長長嘆了口氣。
他意識到,他被騙了。
別看方才魏軍的伏擊看似聲勢浩大,甚至於,那位魏公子在故意留下了秦武信侯死於此的驚人之言,唬得武信侯公孫起當時都有些膽戰心驚,但從魏軍伏兵並未趁勝追擊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魏軍的伏兵,是雷聲大、雨點小,說白了就是用來嚇唬他們秦軍,可能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兵力。
仔細想想,肅王趙弘潤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回援盧氏,確保雒城到澗北魏營的糧草運輸線,確保麾下大將司馬安不會被羯部落、羚部落以及秦將王戩兩面夾擊,哪有閒工夫與武信侯公孫起的軍隊糾纏?
雖然說趁機追擊,的確可以殲滅不少秦軍,但同樣的,也會耽誤援護大將軍司馬安的大事,在消滅秦兵與援護本國大將軍司馬安這兩者間,趙弘潤自然會選擇後者。
在想通這一層後,武信侯公孫起就對自己方才的驚慌失措感到有些羞臊。
他必須承認,他被刻在樹幹上的秦武信侯死於此那句魏言給唬住了。
“天縱之才吶……”
抬頭看了一眼佈滿星辰的夜空,武信侯公孫起悵然感慨道。
儘管他如今正值壯年,但碰到像魏公子姬潤這種年輕而強勁的對手,他亦不由地心生感慨。
“武信侯……”
旁邊,傳來了秦少君不安的問候。
武信侯公孫起轉頭看了一眼秦少君,他發現,秦少君在其護衛長彭重的保護下,並沒有在方才的混亂中受傷,但不可否認,這位少君此刻灰頭土臉的,著實有些狼狽。
“少君,某使我大秦蒙羞了。”
公孫起羞愧地說道。
“武信侯言過了。”秦少君擺了擺手,但是接下來卻不知該說什麼。
確切地說,他至今都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明明眼前這位武信侯提出的二次追擊魏軍的策略極為高明,怎麼魏軍還會預留伏兵呢?
難道那個人,竟比我大秦的這位武信侯更加厲害?
不由地,秦少君想到了那位曾經的友人,魏公子姬潤。
“武信侯,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少君忍不住問道,他感覺己方敗地有點莫名其妙。
聽聞此言,武信侯公孫起苦笑搖頭。
平心而論,此前魏公子姬潤的所有行動,包括其故意留給他的訊息,武信侯公孫起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