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比魏國的什二國稅高出了整整一倍。
整整一倍啊!
這意味著那些楚國的田農們,有更多的存糧可以安然度過寒冷的冬天,不至於在冬天忍飢挨餓,也不必為了提早當年的過冬口糧,在家中頂梁挑擔的男兒不得不入伍換取一筆“安家費”。
那拿伍忌來說,他上頭原來有一位父親、兩位兄長,可如今,他卻是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丁,可他要養活多少人?一位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兩位孀居的嫂嫂,一對幼弟、幼妹,還有年歲更小的侄兒、侄女,他一個人,就要養活七八個人。
這也是為何楚國的百姓對於投入格外熱衷的原因,因為若不投軍,他們一家老小是真的活不下去。
當然,暘城君熊拓所給的那筆“安家費”頂多只夠供養一家老小渡過當年冬季,待等來年,他們還是要忍飢挨餓,而這個時候,就需要一筆額外的金錢來源。
若是能頑強地在一場又一場的征戰中活下去,儘可能地搶掠魏國百姓手中的財物,那自然是最好,如若不然,不幸戰死疆場,那麼就只能伍忌家中一樣,老父戰死長兄上,長兄戰死二兄上,二兄戰死伍忌上,直到家中的男丁全部犧牲。
到時候,為了生計,伍忌的那兩位嫂嫂恐怕就只能將自己賤賣,包括伍忌的那對幼弟、幼妹,或許也會賤賣給有錢人家,地位比家奴更加不堪。
這並非開玩笑,這正是楚國貧苦百姓的普遍寫照。
因此,相比較楚國的重稅,趙弘潤所提出的待遇對於那些楚兵來說簡直就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任意開墾荒地,頭三年免稅,三年後國稅什二,沒有邑稅,也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稅收,而更讓他們心動的是,即便繳納不出稅,也可以透過徭役來代替,透過幹苦力的方式向當地官府償還稅收,這就意味著,不會有哪戶人家會因為稅收而餓死一家。
這簡直是萬分的仁政!
“你……怎麼說?”
一名怦然心動的楚兵偷偷私下與旁邊的同伴商議著。
只見那名同伴也是雞賊地瞅著他,小聲回問道:“你先說。”
“你先說。”
“你先說。”
其實他們都已經心動,只不過不好率先開口而已,畢竟再這麼說,歸降魏國也屬於是投敵之事,可不怎麼光彩。
終於,對視了良久,其中一名楚兵忍不住小聲說道:“什二之稅……就算是十畝地,一年下來也能剩下好些錢吧?”
“何止。”另外一名楚兵壓低著嗓音說道:“那位魏國的小肅王不是說了麼。只要你有這力氣,荒地任由你開墾,二十畝、三十畝隨便你……而且頭三年還免稅。”
他倆的小聲對話,亦引起了附近幾名楚兵的關注。
這不,又有一名楚兵小聲地埋怨道:“為何咱們楚國的賦稅高達什五、什四,人家魏國就只有什二呢?”
“還能為什麼呢?”又有一名楚兵不屑地冷笑道:“項城君當年居住的城。你等是沒見過吧?嘿!”
周圍的楚兵們聞言皆沉默不語,其實他們也不是傻子,又豈會不明白根本原因。
“問題是,那位小邑君的話可不可信。”一名較為年長老兵仍有些顧慮地提醒道。
話音剛落,便有原熊琥軍計程車卒低聲替趙弘潤辯護:“人家魏國不實行邑君,都是封什麼什麼王,方才那位,是魏國的肅王。”
“王,可以隨便封麼?”一名不清楚魏國國體的楚兵困惑插嘴道。畢竟在他們楚國,楚王是唯一的王。
“當然不是隨便封的了,你沒聽說,那位肅王是魏王之子麼?相當於咱們的暘城君……那樣身份高貴的大人物,應該不會說話不算吧?”
類似的小團體議論,普遍發生在這五萬楚兵俘虜的每一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