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羅成和司徒雷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樓的大廳內雖漆黑一片,但看得出來其中的佈置花了相當多的心思,不提各代名家的墨寶,光是黃楊木的傢俱就價值不菲,紫檀木的鏤雕更是巧奪天工,數十盆清雅的蘭花點綴其間,使得華貴的氛圍也高雅大方起來。
兩人沿著紅木樓梯拾階而上,在二樓處拐了彎,眼前的視野便豁然開朗,只見窗邊擺著兩尊麒麟銅臺,臺上燃著數十根無煙紅燭,把附近的一片照的通亮。銅臺中間擺放著一方圓桌,兩名男子正聚精會神的對弈,朝著樓梯這方的男子顯然便是陳致遠,他抬頭向兩人微微一笑,便繼續低頭沉思。
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連司徒雷都規矩了起來,默默跟著羅成走到桌旁觀戰。
背對著兩人的男子看著棋盤左下角被圍的大龍似乎正在冥思苦想,良久之後,他便豁然開朗,飛出一枚黑子擺在了左下角的空白處,落子之後他便抬起頭來,倒是把司徒雷驚的差點跳了起來。
“連褚,怎麼會是你?”
司徒雷祭出飛燕爪,怒喝道:“看來此處乃是藏汙納垢之地,羅兄弟,咱們今日便拆了這座鳥樓,一看到他老子便來氣!”
羅成一把拉住對方,失笑道:“主人家都還沒發話,我們作為客人實不宜輕舉妄動,是非因緣自有解開之日,咱們何必急於一時!”
“北禪寺之主看來亦非常人,紅葉大師真乃睿智賢人也!”
陳致遠微笑的看了羅成一眼,便與連褚說道:“愚兄費盡心思把賢弟的一條大龍圍死,如果強行突圍,愚兄還巧妙的預設了一處暗招,想不到賢弟這麼快便解脫出來,以退為進,往別處尋求機緣,實乃大智若愚的妙招,愚兄佩服!”
連褚抬頭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司徒雷,雲淡風輕道:“一味的在眼前的困境中掙扎,只會越陷越深,只有跳將出來重新審視自身,說不定就會有意外之喜,陳兄覺得如何?”
陳致遠撫著山羊鬍子,閉眼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時時擾我心,困在局中,焉知不能等待風雲際會,直掛雲帆濟滄海!不過人各有志,愚兄也不勉強……”
說著他把手中的白子散落在棋盤之上,抬頭望著羅成道:“北禪寺方丈深夜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羅成還沒答話,那連褚便站了起來,抱拳道:“既有貴客前來,連某就不打擾陳兄哩,現下某想去前院走走,可以嗎?”
陳致遠笑道:“賢弟請便,就當在自己家便是,哪來那麼多客套!”
連褚在司徒雷攝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樓梯,扶著那光滑的護手,他轉頭微笑道:“師兄有興趣過來一敘嗎?”
“好!”
司徒雷收起飛燕爪,三步並作兩步便走了過去,他雙腳把樓面踩的倍響,發洩著心中的怒火。這對師兄弟也是恩怨交織,羅成也不好參與,只得任憑司徒雷獨自解決,眼看著兩人走下樓去,他從懷內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庭院中連褚在梅花從中閒庭信步,而跟在身後的司徒雷則內心十分掙扎,以他的為人要是那敵人自己根本不識得;他早就在後面下陰招使絆子哩。可惜面前之人與他朝夕相處了數十載,他實在無法下得了手……
掙扎間驀然抬頭,只見對方正饒有意味的看著自己,司徒雷氣便不打一處來,沉聲道:“連褚,你來洛京做什麼?”
連褚不答反問道:“受人冤枉的滋味如何?看你中氣十足的模樣,似乎其中有貴人相助,讓你這把老骨頭沒吃多少苦頭!”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雖明知對方要激怒自己,司徒雷卻還是怒火中燒,不陰不陽道:“老子在江湖上沉浸二十載,什麼惡人沒見過,只是像你那般沒臉沒皮的畜生卻很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