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太君搖頭:“有的人,一眼就是一輩子,有的人,一輩子也是白活。衛同是哪種?”
渁競天不語。
“這幾年,他多在戰場殺敵,愣是混了個小殺神的名號。往日那個無法無天嬉皮笑臉的衛同一去不返,老婆子眼見著他話越來越少,笑越來越少,能不心疼?”
渁競天不由回想,兩人再次相遇,衛同總是一臉傻笑。還以為他仍是孩童心性,卻不知竟是因為再見了自己…心中酸澀不堪。
若時光倒流,她仍是閨嬌。或者,哪怕她在韓家過不下去,和離了回家。可如今,這情形,這內情…
渁競天黯然,衛老太君看在眼裡。
“老婆子知道你擔心什麼,怕什麼?但凡衛同說出的話,就是老婆子我的意思。”
渁競天一驚,衛同說他不在意前程,不在意子嗣,渁競天是信他的,誰沒個少年衝動。但說衛老太君也不在意,渁競天是萬萬不信的。
可衛老太君這話,分明也是知道渁競天的情況,且真的不在意。
渁競天不信:“老太君,我知道您疼我,可我不能仗著您這份疼愛坑衛家,您也不能拿著衛家的將來由著衛同胡鬧。”
衛老太君笑了,這孩子從來為別人著想。
“要不,怎麼說你倆命中註定要在一起,天生的一對。要是以前,我還不敢坑了你呢。”
什麼意思?渁競天愣住了。
“你跟我來。”衛老太君樂啊,渁競天不同意的理由都是為衛同為衛家著想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渁競天分明就是願意嫁衛同的。
能娶個一心為孫兒著想的孫媳婦好啊,太好了。
衛老太君招呼著渁競天往裡走,一邊樂呵呵道:“這真是天賜的姻緣,註定的磨難。你啊,就好生生給老婆子當孫媳婦吧。”
渁競天不解又好奇,跟著進了去。
過了半天,渁競天是蒙圈出來的,兩眼迷濛,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發呆。
衛老太君悠閒自得喝著茶水,頓頓鹿頭拐:“你沒話說了吧?”
渁競天努力回過神,不可置信:“老太君,莫不是搞錯了吧?那個——”
那些話她卻是不好說的。
衛老太君忽而嘆了聲:“對內,對外,你嫁給衛同,反而是最好的結果。你,明白嗎?”
“可是——”
“沒有可是。”衛老太君沉沉道:“若是別人嫁了,我,還有別人反而不放心。但若是你,對衛家反而是一種保護。”
“我——”渁競天微微凝眉,思了半天,道:“端看那位態度了。”
衛老太君冷笑:“放心,為了他自己,他也得同意。老婆子去說,哼,還欠衛家一筆債沒償呢。”
債?
渁競天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衛老太君忽然笑著調侃:“如今,你可放心了?”
“我——老太君——”渁競天燒紅了脖子,如今她卻是沒有理由拒絕衛同,沒理由壓抑自己。
忽而心彷彿飄了起來,有點兒沒著沒落的,還很愉悅。
衛老太君拍手:“我著人去送聘禮。”
渁競天身子一歪,太著急了。
急忙阻攔,正色道:“老太君,董其成進了宮,皇帝肯定有動作,等我將這一劫給化了。”
衛老太君渾不在意:“朝廷官兵又打不下你的蒼牙山。你公公那裡絕不會派兵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放心嫁過來吧。
渁競天紅了臉,什麼公公不公公的。
“儘管如此,我仍是要看皇帝的動作,我要為蒼牙山謀條生路,此時不宜與國公府牽扯上。等過了這一劫,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