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先發制人的嫌棄起馬不知的造型來。
“嘿、哎,不成啦,”馬不知長長嘆了口氣,因為一起逃過難的革命友情,也不再防備著杜陵的實話實說了:“別說化形了變形俺都還差著點道行呢,沒人幫著變出來的人形,那是誰見了誰要叫一聲妖怪,還不如扮只普通騾子。”
他甩甩尾巴蹬了蹬蹄子,特別熟練的給自己變出一套馬具來,人變不好,這法術倒是使了上百年熟能生巧,此時湧出來細節詳實生動可靠。
“反正到下一個縣城就能找到辦事處傳送了,侃小爺您辛苦點和俺一道走著,實在不成俺馱著你也行。”
騎騾子精什麼的就算了,杜陵想了一下默默的擺了擺手,他要現在還是隻鸚鵡大概可以不介意,但是做人的時候還是得矜持點。
而且現在他應該擺出個倍受打擊的狀態吧,時刻謹記臥底的自我修養,杜陵徑自看了眼距離矛縣還有25km的路牌,埋頭向前走去。
馬不知當然也不是那麼積極非要給人騎,見他婉拒就也踢踢踏踏的跟上,並如杜林所料般特沒眼色的開始追問:“哎哎侃小爺你等等老馬,真是沒想到啊,你那個挺俊俏的小面首還這麼大來頭~”
大概是覺得兩個人都丟了面子誰也別想在擺架子,他賤兮兮的搖晃著自己的騾子腦袋,“嘖嘖嘖嘖,也是看不出來,果然人修就是奸詐狡猾,這是吃了你還要坑你啊~~”
杜陵覺得這個時候無需忍耐,於是直接給了這頭蠢騾屁股一腳,爆喝:“tmd閉嘴!!”
看他惱羞成怒,馬不知反而更來勁了:“說起來也不怪你沒江湖經驗,當官的都那樣,吃完不擦嘴心黑手辣……哎呀俺說侃小兄弟,你和他到底誰採補誰啊?俺可記得之前宣傳片裡說過那小天帝和凡人也差不太多了吧。”
說著猥瑣的目光就往下三路瞄去,直到杜陵掏出一把符籙作勢要打,他才哎哎的退後兩步變得老實一點,但依然不依不饒的碎碎念著:
“做都做了還不許人問啊……好歹說說怎麼就和那天帝混到一起去,還滾到床上去了的嘛,就算不認得臉,不還有……有電視裡那隻鸚鵡做標誌呢麼?哎?說起來鳥呢?你沒看見過?”馬不知又開始小聲碎碎念,那隻倒黴信錯人修的鸚鵡是不是已經被下鍋燉了。
呵呵,不好意思小爺我就是他的那隻註冊商標鸚鵡,半年沒出山,都忘了我還是個網紅這個設定。
杜陵嘴角抽搐,但也不由得有些後怕:恐怕出於對正道出身人類修士的天然警惕感,全體妖怪都關注過那一集的《走出迷信·內部版》,老豬精自以為是編的那套說辭,影響也遠比他們以為的大得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片子裡蕭離沒有直接露臉,所以像馬不知這樣的外圍小嘍囉認不出他,比較麻煩的是自己的鸚鵡原型可千萬不能再露陷。
“我就沒見過那隻鸚鵡,這要認出來了還能信他?小爺像是那麼蠢的人麼?他看起來就完完全全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凡人,小爺本來還想說教他修煉好長期使用呢,”他甕聲甕氣裝出很悲憤的樣子胡編濫造:“我就是在酒吧裡碰到他的,看著冷冰冰挺有挑戰性就……”
“就把自己玩進去了?嘿、得了,人修就是這麼老奸巨猾翻臉無情的,估計那隻小鸚鵡也沒什麼好下場,指不定已經被煮了吃了呢。”馬不知特別認真的黑著蕭離,不過作為一個生在那個還有道士斬妖除魔,抽筋扒皮取妖丹的時代尾巴上的妖怪,他對人類修士都心狠手辣殘暴無恥的感想也的確發自內心。
所以覺得調侃的差不多了,他反而安慰起杜陵來:“你也別太在意了,哪個妖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過幾個人渣?反正咱們也不算大損失,現在局裡執法講究證據,沒被直接逮回去的都不算、那姓墨的也不敢隨便向我們大人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