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
再躺回床上,還是沒有一點睡意。我把雙手枕在腦袋下面,瞪大眼睛向窗外望去。窗外卻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半點星光。我想起肅慎今天說過的話,再想想大娘的話和老王叔的態度,我突然明白肅慎說的什麼要復族的話了。我把手從腦袋下面抽出在胸前用力地握了一下拳,這似乎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反覆想著這些事情,夜似乎也短了許多。好像才稍稍閉了一下眼,天便已經亮了。我走出屋正遇到大媽,大媽問我怎麼起這麼早呀,昨晚我看你穿著衣服睡,我忘了跟你說給你燒了火炕怕你熱著,結果你睡得特別死我也叫不起你。我呵呵笑了笑說,大媽沒事,昨天睡得特別好,暖和著呢。大媽聽了我的話也笑了,我往大屋裡看了看沒有看到老王叔,問大媽老王叔在哪,大媽把頭往後院努了努,還不是在後面收拾馬棚。說完大媽馬上拉住我的手:孩子,昨天的事別忘心裡去,這老頭脾氣是挺怪的。自從馬場去年出了邪性的事,他就不喜歡別人說這些鬼呀神的東西了。我點了點頭說:沒事。大媽從蒸鍋裡拿出一個大碗,裡面放著好幾個大蒸餃。放在我的懷裡:昨天看你愛吃地給你留的。
吃過了飯,我便跑到後院去幫老王叔。老王叔的臉雖然不像昨天那樣陰著,但也只是對我點點頭,沒怎麼說話,我們倆就這麼悶著各幹各的活,老王叔收拾馬棚,順便在給馬理理毛髮;我在外面歸攏乾草和柴火堆。兩個人幹完各自的活也不說話,老王叔揹著手在馬棚邊上轉來轉去的,而我則坐在在乾草堆上扔著石子,直到大媽叫我們進屋吃飯我們才一齊往屋裡走。老王叔一邊走嘴裡一邊嘟囔,我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但問:老王叔,你說什麼。老王叔像才回過神一樣轉頭對我說:哦,我是說這雪怎麼還沒有下呀。
晚飯的時候,我和老王叔一起望著窗外出神。大媽看著我們說:你爺倆看啥呢這麼出神?外面黑燈瞎火的有啥看頭,快好好吃飯。我和老王叔回過頭開始吃飯,我一邊吃飯一邊想著一會找什麼藉口上山。天已經全黑了,我總是在夜晚上山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畢竟不好。於是吃完了飯我還坐在炕上出神,結果偷眼看了一眼老王叔,他竟然也是一樣在那裡發呆。就在這時在外屋收拾碗筷的大媽突然喊到:哎,下雪了。
麒麟傳 十三
我連忙跑到屋外,果然黑夜裡星星點點有東西落在頭上、身上。我張開手,一點冰冷的東西落在手心裡,瞬間變成水滴。我也開始大喊:下雪了!下雪了!老王叔在屋子裡說了一句:這孩子,沒見過雪呀。我跑回屋子裡套上棉襖就往外跑,大媽追著我跑出來:唉,孩子你幹嗎去呀?下雪了,我想出去轉轉。說完我突然想起什麼對大媽說:大媽,我得點根木頭當火把,省得一會天黑找不到路。大媽奇怪地問:咋,你還想走多遠呀還用火把。我以為大媽不讓我出去正想說點什麼,大媽笑著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盞油燈。傻孩子,都啥時候了還拿火把,來給你拿著。我連忙接過來快走出了院子,離開時我好像看到老王叔的身影在屋子窗戶後晃了又晃。
我把油燈舉在胸前快步地向山上跑去,雪竟然越來越大,如柳絮一般落在周圍。走到白狼山山坡時雪已經蓋住了腳面。身上不知道是因為出汗,還是落在身上的雪化了,我感覺脖頸不斷地有溼氣湧出。嘴中撥出的團團蒸汽包繞著我,包繞住油燈,昏黃的燈透過蒸汽映得四周都朦朧起來,身邊落下的雪花竟然帶出點點星光,地面上的那條雪路突然化與一道銀河。 銀河的盡頭站著一個人,依然是長髮白袍,雪花好像凝結在他身邊。肅慎衝著我微笑,申你還是來了。
雪花漫天飛舞,我的油燈裡的那點星火在黑夜裡不住搖擺。我和肅慎相對而立,他的白衣隨著雪花飄舞,但那雪花好像卻永遠落不在他的身上。我盯著他沒有說話,他好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