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開口說話,卻見林子飛焦急從屋外進來,連禮也未行便走到床前沉聲說道,“王爺,皇上他‘‘‘‘‘‘駕崩了。”
這突如其來的話,叫屋中兩人一瞬全都楞在了當場。
放在床沿上的手指不禁收緊,蕭景月只覺得胸口又一次疼得他快要窒息,那股說不出的痛瞬間便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緒,腦中一片空白。
僅一日,就有兩個親人離去‘‘‘‘‘‘
即便他往日裡從未將那個男人當做最親近的父親,可他們始終是父子,他也從未虧欠過他什麼。
除了‘‘‘‘‘‘母妃
‘‘‘‘‘‘
一股酸澀頓時湧出眼眶,他趕緊別過頭去,努力抑制住那欲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慌忙掩飾道,“太醫已經再三確定了嗎?”
“回王爺,已經確定過了,確實回天乏術。”
“那‘‘‘本王也無能為力了。你去將本王收在盒中的玉璽拿來,本王要按照皇上身前的意思親自為他擬詔。”
“王爺,你‘‘‘‘‘‘”略有猶豫,林子飛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隨即應道,“是。”
拿出玉璽磨好墨,林子飛將矮桌端到床前,把筆遞到他手中沉聲道,“王爺請寫吧。”
提筆,蕭景月略有遲疑,看著那明黃色的絹帛沉思片刻,而後終是抬手在那絹帛上寫上幾排蒼勁有力的小字。最後一筆落下,他拿出玉璽蓋上,看著那鮮紅的印跡緩緩道,“你將這個帶去大殿交給七王爺,本王身體有恙就不便前去了。”
即便是最後一面,他也不想去見。
見了,只會徒增傷感。
看著桌上那張尚未收起的聖旨,林子飛大著膽子細細看了看,當他看到蕭宸與皇位幾個字時,心中不由得大驚。片刻,他終是回過神來,看了看側過頭去的主子,會心一笑將那聖旨收了起來。恭敬的行禮後,他輕聲道,“屬下這就去辦。”
待他走遠,蕭景月才緩緩轉過頭來,吩咐小蕙收了這些東西。看著小蕙在房中忙碌的身影,他索性將整個身子都依靠在床邊,用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自顧自說道,“本王這樣是不是很無情,是不是錯了‘‘‘‘‘‘”
錯與對,他竟然也有些難以分辨了。
收好玉璽的小蕙聽得這話,不由得渾身一怔,猶豫片刻後才輕聲回答道,“王爺覺得沒有錯,那就是沒有錯,皇上也不會怪罪王爺的。”
“是嗎?”似是自說自問,又似在問著旁人,他的眼神已漸進渙散,找不到焦距,“罷了,本王有些累了,你收拾好就出去吧。”
“是。”沒有回答,小蕙利落的將房中一切打理妥當,確定他已經自己睡下,這才轉身出了房門,將門掩好。
門外,守衛又一次換崗,該是已過了酉時。長廊上不少來回穿梭的人影,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站在高高的支腳上將那宮燈換成白色。隔著窗戶,看著那搖晃的宮燈,腦中滿是數年前那一幕幕景象。半晌,他終是不忍再看,索性將被角拉起把頭埋進,一宿無話。
三日後出殯,舉國同悲,皇陵裡外都被圍了個水洩不通,由蕭景月親擬的那道聖旨也在那一天宣讀。誰也不曾料想,皇上竟將皇位傳給了年紀較小的七王爺。
此聖旨一出,亦讓不少人唏噓不已,更有不少人暗暗欣喜。
幸好,接任皇位的不是三王爺,否則他們的將來就岌岌可危了。
龐大的隊伍護送靈柩到達皇陵,數以萬計的官員士兵全都換上白衣,三拜九叩一路走來,入殮的大事也容不得他們鬆懈半分。
然,卻有一人依舊不曾出現,甚至連祭拜之物也未送來。
日出之時,一道挺拔的身影早早的站在了高大的南城門頂端,一襲素白長衫與這青褐色的城牆顯得有些突兀,卻